稍稍推算了下。
此次闭关蜕变历时九十年。
柳相落于大山中,伸了个懒腰,这一觉睡得极为舒坦。
也不着急返回村子或是去往臧符峰。
刚刚隔着百里之遥,柳相已经与陆鸢打过招呼,对方的精气神还行,不至于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好不容易出关,走一趟山野活动活动筋骨也是难得清闲。
雷劫消失,但乌云却并未散去。
孟秋,万物生机开始萧条。
秋季的第一场小雨淅淅沥沥,打在枝头,打落黄叶,水珠与落叶一同埋葬大地,待到腐烂归根,为来年新芽添补养料。
柳相施展一门凝物之法,一柄黑伞重新现世。
黑衣,黑伞,黑夜,交织成一幅墨色画卷。
不识苍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走着走着。
终于见到了下山小径。
小雨汇集成条条溪水,随着没有草根遮挡的黄泥道路顺流而下。
柳相忽然咦了一声,更改原先道路,朝着另一侧走去。
夜幕下。
有个男孩儿死死抓着胸前衣服,怀中好似兜着什么果子,看向前方,手持一柄老旧柴刀,眼神警惕,瘦小身躯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饶是如此,男孩儿也没放下怀中果子。
男孩儿年纪不大,也就八九岁的摸样,年纪小胆气却足,敢一个人夜里上山。
在他对面的黑暗中,一双绿油油的贪婪视线正盯着他,目光中充满饥饿与凶残。就好像饿了很久的野兽突然发现肥美肉食,隐隐约约可以听见那唾液滴落的声音。
是一头被排挤出狼群的孤狼。
窸窸窣窣,孤狼脚步慢悠悠朝男孩靠近,喉咙低吼,在雨幕中悠悠回荡。
男孩儿咬紧牙关,一步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