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哥哥会听吗?我所认识的宫尚角,他的眼里有宫门荣辱、家族重担、血海深仇……唯独没有他自己。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宫门已经快要占据他全部的人生了,就连你这个他最疼爱的弟弟也敌不过他为宫门奉献一切的想法吧,你劝得动他吗?”】
沙发区内,宫远徵愣愣地,轻抚章雪鸣后背的手不知不觉停止了动作。
他本该惊叹那个昭昭对哥哥的看法竟然和他一样,注意力却不由自主地落在宫尚角的偷听举动和最后一句话上。
心里那个小小的宫远徵头一次流着泪反驳:
昭昭,你说错了。我并不是哥哥最疼爱的弟弟。
自从我接手徵宫开始,我在哥哥心里,就不再是单纯需要他教导庇护的弟弟,而是理所应当为宫门奉献所有的徵宫之主,一个听话乖巧的角宫附属。
我甚至比不上一个被他选中的无锋新娘。
宫远徵很想像从前一样骗自己,心里却空空的,像是破了个口子,冷风呜呜地灌进来,冷得他不自觉地瑟缩。
他低下头,泪水在眼眶中聚集,忽然感觉后背上覆上一只手,轻柔地抚过他的后背,一下又一下。
“表哥,别一个人瞎琢磨。”章雪鸣柔声说道,“他对你不是全然没有真心,而你现在并非一无所有。”
宫远徵默默抱住她,放任肆意的眼泪带走心中的伤痛。
沙发区外,宫尚角终于抬起头,注视着大荧幕上那个将额头抵住墙壁,感动得眼角泛红的高大男人,眉头渐渐皱起来。
之前的惩罚,除了靠近心口的经脉命门一次又一次被冰冷瓷片扎穿的濒死痛楚之外,宫尚角清楚地感受到了不属于自己的另一些情绪——
从最开始提着龙灯前往角宫的雀跃欢喜,到被告知家宴已经开始没有他的席位的难以置信和失落。
从独自回到徵宫的落寞、提振精神分析出配方问题的惊恐,到飞奔赶往角宫的焦急、掷出暗器后的轻松。
最后被碎瓷片射中的茫然、痛苦、惦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