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想起事故发生时的惊险一幕,那白人司机惊恐的眼神和紧握着方向盘的手,如今都已成了永恒的回忆。他想象着司机的家人得知这一消息后的悲痛欲绝,心中更是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楚。
医生们的谈话渐渐远去,路北方的意识也开始模糊。
在这模糊与清醒交织的边缘,他仿佛看到了那个白人司机的身影,正微笑着向他挥手告别。那一刻,他仿佛明白了什么,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
就在路北方做手术的时候,段依依从母亲那里,获知了他受伤的消息,当时段依依挺着大肚子坐在餐桌前准备吃晚饭。
梅可与段文生在通电话。在电话中,她依稀听到段文生告诉梅可,路北方在米国受伤了!
一听这消息,她手中的碗应声掉落,砰地砸在地上,碎裂开来,而碗里的饭菜泼了一地。
最重要的,她挪动着笨拙的身体,一把夺过梅可的电话,在电话中大嚷道:“爸,爸!你说北方他?他怎么了?”
段文生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在电话中道:“北方他,在米国出了车祸,听说受伤了!”
“他伤得重不重?有没有生命危险?” 段依依突然之间双眼泪光闪闪,声音带着几分急促的颤抖道:“他到底是什么情况?!”
段文生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斟酌着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才能让女儿不至于太过担心。
最终,他以一种尽量平和的语气说道:“依依,你先别急,我已经联系上了那边的医院,他们说北方正在接受手术,具体情况还要等手术结束后才能知道。但初步判断,他的生命体征是稳定的,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尽管段文生已经尽力安抚,段依依的心还是像被什么紧紧揪住了一般,疼痛难忍。她抚摸着隆起的腹部,仿佛能感受到孩子也在为父亲担忧。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问道:“爸,我能做些什么?我能去米国看他吗?”
段文生知道,此刻的女儿虽然身处异国他乡,但心早已飞到了路北方的身边。他思考片刻后说道:“依依,你现在最重要的是照顾好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长途飞行对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而且当前北方受伤之事,颇多疑惑,存在很多不确定性。你先安心等待,我这边会继续跟进北方的情况,一旦有消息,我马上告诉你。” 顿了顿,段文生再道:“再说,北方的遭遇,已经引起顶层首脑的重视,就在十几分钟之前,首长亲自给我打来电话,说相关部门已经全面介入这件事情,必须要将这件事情调查个水落石出,如果发现是谁主使的,哪怕天涯海角,也要将之彻底诛灭!”
段依依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明白父亲说的是事实。她点了点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她轻声说道:“好,爸,我知道了。你一定要让北方知道,我和孩子都在等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