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这的确便是萧何意,不过是与她没有任何关系的萧何意罢了。
或许她并未隐匿声音是刻意为之,只是想看清那个熟悉又陌生的面孔罢了。可与她朝夕相处的小意终究是不复存在了,而一切,都是她逆改天命所遭受的惩罚,也是她命中注定的劫难。
所有人都忘了,独独她记得。
如蔓胸中的窒息感又渐渐袭来,她不禁抱着树干大口喘气,以此来缓解那种强烈的不适感。
入夜以后,萧何意在书房待了许久才入卧房休息。灯烛暗下,仅留起夜的微弱光芒,如蔓站在了他的床榻前,只见眼前人的面容昏暗不明。
他的双眼紧紧闭着,呼吸均匀,睡姿一如往常般端正,双手交叠在胸下,这是自小便养成的习惯。不论多大的床榻,他都仅会占据与他身子大小相当的范围,始终不变。
如蔓以青玉匕首轻轻划破手指,一滴血浮在指尖,她将这血轻点在萧何意的额中,手指不动,口中念起咒语。
那鲜血逐渐散发出白金色光,而后却溶解于这光芒之中,光芒似乎从萧何意的脑子源源不断传来,通过如蔓的指尖进入了如蔓的脑中。无数的画面交错闪现,一时间混乱不已,待这光芒减弱直至消失,脑海中的画面便也不再增加。
虽是如蔓一心想要知道的画面,可当这些画面一股脑砸向她时,她却有些难以承受。明明并不会对她造成分毫实质伤害,她却不禁又捂住了隐隐作痛的胸口。
而后转身离去,回到那棵老槐树上。
她的脚步很乱,甚至有些落荒而逃意味,许是那熟悉的人扰乱了她的心扉。这倒也正常,毕竟多年的感情,并非一朝一夕便能淡忘、放下的。然而今已是陌路之人,今夜她所做的一切不会有任何人知道、看到、觉察到,尤其是沉睡中的萧何意。
睡梦中的萧何意也的确一无所知,然而向来寡梦的他,今日却似乎做了许多大大小小的梦。自他幼时流落扬州起至今日的那些记忆,又再一次浮现脑海。
深夜秋风萧瑟,带来了不少凉意,他皱了皱眉,直觉有人站在他房中,然却溺于梦中难以清醒。意识几番挣扎后,那些记忆重新沉寂,萧何意得以挣脱,他迫不及待地睁开双眸,直起身子。
然而他并未发现任何异状。
萧何意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呼吸不免沉重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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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奇怪。”他喃喃自语。
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沉思在三,又觉得是自个儿过于敏感,不免摇着头躺了回去,合上双眼,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