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学家凯恩斯的那句名言其实还是有点道理的:如果我欠你1块钱,那我惹上了麻烦,如果我欠你100万,麻烦就是你的了!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嘛。道理就是这么一个道理。当然,那时早已经离开联盛的张云起没兴趣为了这点儿货款背上老赖的名声,货款,肯定按协议给,但是他也绝不会惯着这般子供货商,颠倒主从关系,任由他们在头上拉屎拉尿。
轰烈的期末大考在小寒之后到来了。
临近期末的学生情绪总是躁动的,这时候已经少有人的心思在学习上,然而绝大多数人都是通宵达旦复习,就连那些整日泡在游戏厅的吊油瓶也知道临时抱一下佛脚,他们带着崭新的课本去教室学习,看一些从没有见过但并不以为奇的理论,弄到半夜才回寝室。
期末考为期三天,大家就像是在拉一泡漫长的便秘的屎,拉掉一截轻松一点,等到全部拉完的时候,大家伙儿手不洗冲出厕所在外边的小吃摊上大肆庆祝一番,然后卷起铺盖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张云起在空荡荡一片狼藉的教室里有条不紊收拾好课本,独自回了家里的张记栖凤渡鱼粉店。
再过几天,张爸就要出狱了。
对于张家而言,这自然是无比重要的大事情,这几天里,老妈和大姐张秋兰一直怀揣着紧张且忐忑的心情,准备这准备那,今天下午两人又去了街上买衣服和红布,张云起一个人看鱼粉店,不过市一中的学生都已经放假回家,店子里基本上没什么生意。
张云起在火炉旁坐到下午六点多,天色快黑的时候,才起身拿钥匙锁卷闸门,只是他走到门口时,意外地看到一个很眼熟的青年,青年穿着蓝色工人服,干净的平头,身材高壮,皮肤黝黑,手里提着一个红色塑料袋,在鱼粉店不远处的一颗老槐树下徘徊。
是雷鸣。
曾经那个被高明怂恿着往张记栖凤渡鱼粉里扔蟑螂,最后让张云起送进少管所应该出来不多久的雷鸣。
雷鸣见张云起看着他,迟疑了一下,然后走过来,他把手里的红色塑料袋递给张云起,踌躇着说:“家里杀了猪,给你家送点过年菜。”顿了一顿,他又说:“我妈让我来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