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何事找我。”
徐广走到一旁坐下,说道:“世子殿下其实不会喝酒。”
李常乐说道:“看出来了,几杯便醉的不成样子。”
徐广叹息一声:“常言虽道借酒消愁愁更愁,但是偶尔醉上那么一回其实是好事。”
“世子殿下朋友不多,能对饮者更少,李道长和王小兄弟能陪他喝酒,在下也深感欣慰。”
“实不相瞒,世子殿下可以说是在下看着长大的。”
“我本是王爷手下的影卫,是王爷信任我,才让我来到太安城照顾世子殿下。”
李常乐点了点头说道:“这我懂,人之常情,我师妹也是我照顾长大的。”
此中心情李常乐再清楚不过了,只是他与徐广身份不同,一个是师兄,一个是家仆。
秦思武对于徐广而言,不仅是要侍奉的主人,还是掺杂了些许个人情感的晚辈。
李常乐和王成陪他喝酒,在徐广看来,秦思武这算是许久以来积攒的一些压力与怨气得到了释放,看在眼里,他心中也无比舒畅。
“所以于情于理,我都希望世子殿下能活得舒坦一些。”
“道长看人的确很准,他内心深处是孤寂的,在太安城没有家人没有朋友,之所以常常往莲花观跑,是因为国师大人真的把他当成晚辈,会关心他,会责备他,这会让他感觉到一丝心安。”
“可太安城终究不是他的家。”
李常乐有些疑惑道:“我其实不太明白,这质子到底有何用。”
“难道说皇帝手中没有质子,镇南王就要造反?”
“一个国家如此脆弱,未免有些太可笑了。”
徐广摇头:“当然不至于如此,其实说到底乃是‘平衡’二字。”
“朝廷官员之间要平衡,边陲藩王之间要平衡,陛下与群臣之间也要平衡,便要遵循一些规矩,倘若这个规矩行不通,那就要换一种方式继续保持平衡。”
李常乐看着窗外月色:“还是那句话,弯弯绕绕实在是俗不可耐。”
徐广说道:“人心难测,毕竟谁都不像道长这般直来直去。”
“道长是豁达之人,想得开看得透,可是很多人为了一点小小的利益便能处心积虑去算计,去谋害,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但这世上偏偏就是这些人当权主事。”
说完,徐广顿了顿,呼出口气。
这些话他平日里从未说过,不知为何会跟李常乐说起。
“抱歉,有些话实在是不吐不快。”
“叨扰道长了,在下这便告辞了。”
徐广静悄悄地来,静悄悄地走。
李常乐却在思考徐广所说的平衡,他认为,这个平衡其实归根结底还是在于人心。
人心之所以难测,就是因为人人都有嫉妒之心,人人都会计较利益得失。
倘若没有嫉妒之心,不计较利益得失,那这平衡也就没了意义。
翌日清晨。
李常乐推开王成的房门,王成正在打坐冥想,梁渠趴在窗边。
看着这一幕,李常乐突然有了些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