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分钟后纪寒到达梦庄,进入大厅,欧阳夫妇和杜婉芝正讨论到婚纱,说来不及定制,询问欧阳曦的意思,她说没关系,她买一套现有的高定,从意大利空运过来……
纪寒打一声招呼,迅速上楼。
看到破裂的屋门,阳台的沈嘉行,一动不动,仅是个背影,好像一棵苍劲的大树在一夜之间从春天迈进了严酷的寒冬
孤零,落寞,彷徨,没有生的希望。
心里隐隐有了猜测,没耽误时间,先将灰烬装进透明袋,放进口袋,张齐示意他到床边
扬了下巴,问他:“能不能测”
深灰色的床单中央,干凅的白斑,深红色的血迹……
纪寒摘下眼镜,疲乏的捏眉心
“老沈” 出声叫他
沈嘉行转过身,随着呼出一团雾
“我没做”
“你有印象?”
沈嘉行沉默,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一脚踹向隔断阳台与卧室的玻璃门,胳膊愤力一甩:“我他妈做没做我知道!”
破碎的玻璃片飞溅,连同燃着星火的烟灰,哗啦哗啦地落了一地。
张齐倚靠着墙面,抬手搓了一把脸,看向纪寒,示意他别问了。
纪寒叹气,重新戴回眼镜,把床单叠起来,想了想,还是说:“昨天我看曼初心情不好,说了今天带她和小九去东城的度假村玩,我今早七点给韩彬通了个电话,他上楼找曼初,说家里没人,问了温夏,她说曼初今天早上坐最早的一趟大巴回老家了”
沈嘉行沉眉,疾步踩着玻璃渣子进屋,手机拿到手里,屏幕亮起的那一刻,她在雪地里的笑脸映入他的眼底,指尖下就是她的电话号码,他却顿住了
又一年了,今年,他们说好了,要在北城过年,他们在北城有了家,她可以窝在家里看雪。
“回老家干什么”
纪寒实说:“没说什么事儿,就说回去看看。”
他垂着头,似是在自言自语:“现在应该到了”
纪寒意会,准备问小九,想想还是算了,直接打给温夏,接通后说了几句,便挂断。
“到了”
沈嘉行嗯了一声
冬日的晨光过于清淡,他站在光影下,像是一张褪了色的旧照,肩背无力地耷拉,垂望着手机屏幕发呆
下午五点,老爷子醒来。
转回了顶楼的病房,机器设备一应俱全。
杜婉芝和欧阳夫妇,以及欧阳曦,一同赶到医院。
欧阳曦走在最前面,乖巧的打招呼:“爷爷,您感觉好些了吗?”
老爷子点点头,精神头比前几个月又差了很多。
宽慰几句后,杜婉芝从手提包里拿出了老黄历,说让老爷子选个好日子
老爷子转动眼球环视一周,嘘声问:“人呢”
“忙去了”
半晌,老爷子翻看完老黄历,订婚晏选在后天,黄道吉日。
杜婉芝惊喜不已,她以为老爷子会故意拖延,对策她都想好了,让他选只是为了通知他,沈嘉行将有欧阳世家全心全力地支持,没想到他居然就选了后天……
“结婚的大日子您也一并挑挑”
欧阳曦这时过来,在床沿坐下后,隔着被子,双手在老爷子的腿上轻轻按捏。
“爷爷,这个力道可以吗?”
老爷子笑着叹了声气:“比那臭小子强多了”
结婚的日子老爷子选了两个,十天后,十五天后,让他们做最后的决定。
欧阳曦想都没想,雀跃地说:“那就元月4号吧”
沈嘉行回了枫庭苑住,张齐也住了过去,方便俩人商量事情,纪寒推了所有的工作,亲自组了化验团队,让沈嘉行耐心等。
杜婉芝和傅廷谦一起去了趟枫庭院,带着定制好的西服。
而沈嘉行没有下楼,俩人上楼敲卧室门,他一声不应。
“西服给你放下了,28号订婚宴,中午10点。你爷爷选的日子,我希望你分得清孰轻孰重”
杜婉芝说完,便下了楼,离开前叮嘱张齐一声,28号必须到。
秦曼初在沈嘉行走的第二天早上,五点,接到姑姑的电话,奶奶早上扫院子,摔了一跤。
快要期末考试,没有告诉温夏,她自己先回去看情况。
姑父在外地赶不回来,秦曼初回到家后,先去了一趟医院,叫了辆救护车。
县城的医疗条件有限,仅仅化验了血项,拍了x 片,便说住院观察几天。
病房是最普通的八人间,每个病床配一张陪护折叠椅,晚上,秦曼初让姑姑回家休息,她则陪着老太太过夜。
一早,姑姑带着不锈钢保温餐盒来到医院
“你回去睡一觉”
病床边放一把塑料凳子,秦曼初就这么坐了一天一夜,累的时候就趴床边眯一会儿。
站起身,高举起胳膊,左倒右倒抻了抻腰,笑说:“没事儿,姑姑,你先让奶奶吃饭,我去找医生问问,奶奶有点低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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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烧了?”
“嗯,一晚上我量了几次都是37.5,最高3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