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开观察室。
办案大厅,方书瑜给陈益倒了杯水,贴心试过温度后,方才递了过去。
“谢谢。”
陈益接过,转头看向从审讯室出来的秦飞。
刚才的审讯过程对方表现的还不错,现在也算是一名合格的刑警了,未来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
“这个案子真令人惋惜啊。”方书瑜坐在陈益身边感叹了一句,“因为养儿子的压力去借酒消愁,没想到把自己的命给搭了进去。”
“说句不该说的话,现在所有压力,都要集中在他妻子和女儿身上了。”
“也不知以后,会不会有家庭矛盾。”
陈益喝了一口水,没有回应这个问题。
这也不算不该说,是事实,只不过不好摆在明面上。
王福江如果还活着,那么儿子以后上大学,结婚,买房,自然需要由他负责。
现在王福江死了,妻子一个人肯定扛不起来,那他们的三个女儿,估计要出点力。
压力给到女儿,同时也给到了女婿。
帮还是不帮,因人而异,反正不管怎么做都不算错。
这也就是为什么,现在很多青年找对象,不愿意找有未成家弟弟的原因。
扶弟魔只是少数,但毕竟都是亲人,多少都会帮衬一些。
“为什么一定非要儿子呢?”
另一边,正在查监控的江晓欣回头,加入了讨论。
“三个女儿一个儿子,肯定是为了要儿子吧?”
“他要是生了三个儿子,估计就不会再要女儿了。”
有人插了一句:“重男轻女呗,这个现象在农村依旧普遍,没办法。”
秦飞开口:“其实……和环境有关,都是逼出来的,并不仅仅是重男轻女。”
他的话,让所有人看了过来。
秦飞继续说道:“我家就是农村的,比较了解,记得有个邻居家里生了四个女儿,你们知道结果是什么吗?”
“结果就是亲朋好友的公事,有的时候都不让他们参加,尤其是喜事,不管是结婚还是满月喜,都不让去。”
“嗯?”这件事陈益也是第一次听说,“还有这个风俗吗?为什么?”
秦飞解释:“觉得晦气,心里膈应,担心去了之后,带着自己家也不生儿子了。”
众人:“???”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思想啊,有点无语。
陈益沉默,倒是不知道还有这种内情。
看来之前下基层的时候,还是下的不够彻底啊,主要是大部分时间都用去调查那起酒托诈骗案了。
若是这样的话,就可以理解了。
一二线城市还好点,现在年轻人左邻右舍都不认识,怎么样也没人管。
农村的话,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很没有面子,整天幻想着有人在背后戳脊梁骨。
因此要儿子的执念,就很大了。
几人探讨了很久后,卓云回来了,表示马承运和王福江没有任何仇怨,也从未有人见过两人吵过架。
关系虽然不是特别要好,但也算是朋友了,绝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去杀人。
江晓欣那边也证实了马承运的供词,时间点完全对的上,王福江确实是自己买的酒,主动去找马承运喝的。
得到这个结果后,陈益开口:“整理卷宗吧,按侮辱尸体罪处理。”
卓云:“好。”
兜兜转转费了这么大劲,马承运结果还是要承担民事赔偿责任。
主要是抛尸行为。
至于王福江家属是否会把王福江的死算在马承运头上,那就不是刑侦支队该管的了,交给法院即可。
估摸着,应该会有长时间的扯皮吧。
马家和王家,以后在镇里估计要成为仇人。
先不说王福江在马承运店里死了,仅凭马承运抛尸,导致王福江的尸体遭到了野狗啃食,这也是相当大的仇怨。
亲人尸体遭到了破坏,这谁受得了。
两家子见了面,怕是得整天吵架。
“普法宣传做的还是不到位,我去找老张聊聊。”
陈益站起身。
普法不归刑侦支队管,闲着也是闲着。
方书瑜也回到了法医室。
……
平静且紧凑的工作生活很快来到了年底,天气越来越冷了,前几天还下了一场小雪。
省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