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益:“你还有心思关心他呢。”
罗翎:“毕竟是朋友,把他牵扯进来……哎,我也没办法。”
陈益:“好吧,你觉得呢?就算他真的不知情猜也能猜到,至于量刑那就是法院的事情了。”
罗翎不再多说。
陈益又问了问关于龚蔚帆几人的问题,得到的回答和之前判断区别不大。
龚蔚帆是很重要的观众,也算是严鹏的仇人,陈诗然为了这次表演,确实增加了很多说必要不必要,说不必要又必要的细节。
既为了自己,也为了籍臧阳,籍臧阳满意了,会更加不遗余力的帮助她离开厄影云麓。
籍臧阳,就这这么一个人,凭喜好做事。
“为什么要杀他?”
陈益指的是籍臧阳。
罗翎冷哼一声:“杀了他才是表演的终结,这些年我已经受够了,只有他死了,这场表演才算真正的结束,他不是喜欢看吗?我就让他亲自上场。”
“可惜啊,我的计划是离开厄影云麓后再找机会杀了他,然后马上出国,就算不能离开厄影云麓,能把他杀死在里面也是好的……不完美了。”
“话说你是怎么做到的,弩箭都能接住。”
陈益:“没被射穿算我运气,幸亏手边有烟灰缸,不然你很有可能成功。”
罗翎暗叹:“你反应可真快,勇气令人佩服,当年查案的要是你……算了。”
陈益问:“还有一件事,严鹏的妻子和孩子在哪,你知道吗?”
罗翎:“知道,查严鹏下落的时候顺便查了一下。”
审问到了尾声,得到所有答案的陈益起身准备离开。
“陈队长,审判的时候,你会来吗?”罗翎问了一句。
陈益打开房门,说道:“不会,那时候我已经在阳城了。”
“我是阳城刑警。”
房门关闭,罗翎有些失望,她并不喜欢警察,但陈益给她的感觉不太一样,让人想去了解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已经没有成为朋友的机会了。
……
之后的审问由秦河负责,从曲林江开始到籍臧阳,两人的供词和罗翎所说基本没什么出入。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可不能冤枉我啊!”
反应最激烈的当属曲林江,他不是一个胆大的人,阅历也不足,涉及重大杀人案件,他慌得很。
秦河没有和他浪费时间,问完了过程便离开了,那把钥匙被他扔进一楼的洗手间,冲进了下水道。
籍臧阳在面对审讯的时候也没有隐瞒,该说的都说了出来。
他确实不清楚罗翎想干什么。
但是,他知道罗翎(陈诗然)和严鹏(龚耀光)有仇,也在期待罗翎(陈诗然)的表演,为此还专门把严鹏(龚耀光)邀请到了厄影云麓,构成帮凶的定罪标准。
除此之外秦河还得到了上面的命令,彻查籍臧阳,从他的人际关系到公司,只要是能查到的,全都不能放过。
藉祥免不了牵扯其中,身上到底干不干净需要查了才知道,就本案来说,藉祥确实只是一个旁观者,和他主人一样有着腹黑猎奇的性格。
这些就是后话了,陈益管不着,也不知道要查多长时间。
休息室。
陈益看着坐在面前的钟木平和龚蔚帆,将两杯水放了过去。
这两个人不在本案之中,但却和本案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一个和受害者有关,一个和嫌疑人有关,行为上真正置身事外的,只有龚蔚帆。
对于钟木平,陈益不会去做评价,有的人会觉得对方不知足,能力平庸却还是试图反抗,最终也只是达到了半个目的,也会有人觉得他是小人物的逆袭,不管用什么方式,总归是在努力向前想要改变现状。
勇气,还是值得尊重的。
在这个世界上平庸的人太多,大部分会选择认命,至少钟木平没有。
“谢谢。”龚蔚帆低声开口,“我已经给我爸打过电话了,他……明天就赶过来,还有堂弟,我会……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委婉的告诉他。”
养了自己二十年的“父亲”突然变成杀父仇人,这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一件难以承受的事情。
很残忍。
陈益没有说话,看向钟木平。
钟木平伸手想要去拿水杯,中途又缩了回来,叹道:“我就当没有认识过诗然吧,也从来不知道籍臧阳是谁,从底层做起,相信努力会有回报。”
陈益还是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什么都失去了意义。
这件事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评价。
就本案来说,有人会站在陈诗然这边,有人会站在钟木平这边,甚至也会有人站在籍臧阳的角度考虑问题,包括舔狗人设的曲林江。
正因为每个人的性格不同,人类社会才多姿多彩,缺点就是当欲望放大,违法犯罪便无法避免。
秦河联系了严鹏的妻子,将这里的情况大概和对方说了说,双方交流短暂,很快挂掉了电话。
“怎么样?”
办公室内,陈益开口询问。
秦河收起手机坐到了陈益身边,道:“很平静,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说带着孩子来给他亲生父亲收尸,毕竟……生命是严鹏给的,虽然没有尽到养育之责,也应该披麻戴孝下跪磕头。”
“每年清明的坟头前,会有他的黄纸。”
陈益从这番话中听出了明显的淡漠,由秦河转述尚且如此,可以想象严鹏的妻子在电话里的态度,必定如枯井般沉寂,没有任何的涟漪。
一步错,步步错,最终牵扯了这么多人。
“真是害人不浅,多少年没遇到这种案子了。”秦河说道。
本案侦破的过程不难,但背后的隐情,短时间内无法让人平静。
你永远不知道此刻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到底在发生着什么惨无人道的恶事。
这就是现实,你看到的,仅仅只是你看到的而已。
“这段时间你有的忙了。”陈益转移话题。
秦河笑道:“咱都是刑警,说什么忙不忙的,真忙起来,可是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陈益感同身受:“这倒是。”
秦河:“又没时间和你喝酒了,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陈益:“也该走了,明天或者后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