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的花灯到底寄托了什么愿望,到底会流向哪里。
这些本该关心的事在这一刻都失去了意义。
他们只想知道,那要来参加灯会的大人物到底要什么时候来。
夜都快深了,怎的人还不来?
这重复的动作还得做多少次。
而在这灯火掩映的大街之上,还有不少黑砂帮和官府的差役乔装打扮,混迹在街头。
时不时的以眼神提醒那些表现明显不对的人,示意他们表现好些。
河面之上,那一个个本该充满旖旎氛围的画舫,此刻也变了模样。
进画舫的人一个个全部化变作文人雅士,只谈风月,不谈那庸俗的花柳之事。
更有那些功夫了得的花妓,今日也是本本分分,不敢有半分逾矩。
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这到底是人间繁华,还是滑稽可笑。
灯会的某个偏僻角落,换了身常衣的君临此刻正满脸黑线的吃着馄饨。
低着的头半点不抬,戳在馄饨上的筷子搅个不停,大有几分要把馄饨人道毁灭的意味。
君临对面,不知何时洗去了脸上的妆容,换了身淡黄色长裙的东方明月也不吃东西。
就这么用双手撑着脑袋,似笑非笑的看着专心致志同馄饨较劲的君临。
灵动的双眼之中满是说不出的戏谑。
一边看,还一边嘀咕。
“这老伯穿的衣服怕不是他自己的吧,你看他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路都不敢走了。”
“还有这老爷爷也是,糖葫芦明明都卖完了,也不走,这刚卖完,就立马来了两个人给他送来。
啧啧,这是他儿子吗?一点都不知道关心自己的父亲,父亲嗓子都喊哑了,他们不仅不心疼,还给老伯送糖葫芦来,真是大孝子……”
“还有那对夫妻,我都看到他们放了三个花灯了,这是有多少愿望要许啊,这也太贪了点吧?”
“那边那个晃悠的路人就更奇怪了,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我好像在酒馆里见过他来着,是你手下的一个小弟吧?”
……
“咔嚓!”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脆响,承受了自己不该承受的一切的筷子终于发出了一声哀鸣。
小小一双筷子何德何能能承受来自陆地神仙的摧残。
碗内的馄饨更是被搅得稀碎,面皮散落在各处,连那肉馅都被搅得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