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君言便腾的站起了身,脸上带上了些许怒容。
“澜江?那个恶鬼待的地方?”
“没错。陛下应是知晓,今年大余全境,唯有澜江沿岸征到了些许赋税。”
“那又如何,征来的赋税,还不够安抚那雍州遭水患的数百万流民!倘若不是拿那魔头没办法,朕必将其碎尸万段,脑袋挂在云京的城墙之上!
这些该死的陆地神仙,一个个的丝毫不把世间的一切放在眼中,全都该死!”
对于愤怒的君言,林云年并未阻止,反倒是坐在一旁等他发泄完。
事实上,莫要说是君言,便是养气如他,对于雍州发生的一切,也曾气急败坏。
连续数夜无法入眠。
但到了他这般程度,自是理解成王败寇的道理。
所有人都是站在各自立场,为各自而战。
是非成败皆是拼搏后的成果。
冷静下来,回想曾经发生的一切,林云年也会觉得,这一切未尝不是某种必然。
倘若当初登临皇位的不是君言,而是他的兄长君铭,或许那个剑破京城,水淹雍州的大魔该是镇压大余国运的王爷才是。
大余也将迎来真正的长治久安。
但假设永远都只是假设,现实才是更需要去面对的事情。
兜兜转转已经走到了今日,后悔毫无意义。
权力之争,更是断无退步的可能。
冷静下来,去观察,去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一切才是智者最应该做的事情。
只要利益一致,既可以利用自己人,同样也可以利用敌人。
又或者说,在某些层面上,朋友和敌人永远只是一个相对的词。
相较于这些,利益才是永恒的主题。
待君言冷静下来之后,林云年才继续开口。
“陛下,您应是知晓,天机楼一役过后,雍州百姓死伤多达近百万,流离失所的百姓更是高达三百余万。
加之澜江过境,农田尽数被淹没,所过之处损失惨重。
同您一样,臣无时无刻不想把那魔头碎尸万段,以告慰这些百姓的在天之灵。
但有些事情,还需要您理性去看待。
大魔之罪,人神共愤,罪无可赦。
这点断无争议,但是澜江这两年来的风调雨顺也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