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皇帝刘彻对栾大是否会变为太监这一情况并未过多关注,但他心中最为急切的事情始终是能够尽早炼制出长生不老之药。
为此,他大声吩咐道:“来人呐!速速前往太医院,请李太医立刻赶赴城郊的真仙观。务必将遭受袭击的术士栾大尽快治愈,切不可延误朕的长生不老药的炼制进度!”
“遵命!”随着应答之声响起,一名内侍迅速领旨后便匆忙离去。
此刻在上宫之中,卫皇后正轻声抚慰着自己心爱的女儿诸邑公主。只见她温柔地拍着公主的后背,柔声说道:“乖女儿,莫要担忧。你舅舅已然来信告知,那散布流言蜚语之人,定会有人出面妥善处置的。”
然而,诸邑公主依然愁眉不展,她紧紧抓住卫皇后的衣袖,满脸忧虑地问道:“母亲……虽说流言之事或许能得到解决,可父皇他……他当真不会把我嫁给那个来自乡野的术士栾大吗?”近些日子以来,诸邑公主通过身边的宫女也探听到了不少消息。她深知父皇对于长生不老药的渴求几乎到了痴迷的程度,正因如此,她整日里都坐立难安,生怕父皇会因一时糊涂,只为求得长生不老药而将她许配给那名术士栾大。
“胡说八道!你身为皇族的金枝玉叶,岂会是那乡野术士所能高攀得起的!”卫皇后怒目圆睁,声色俱厉地呵斥道。然而,在她内心深处,却也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毕竟皇帝对于宫外那些沸沸扬扬的流言蜚语始终采取听之任之、放任自流的态度,这着实令她摸不着头脑,完全猜不透皇帝究竟心中作何盘算。
“可……可是……”诸邑公主刚要继续分辩几句,话到嘴边尚未出口,便瞧见大长秋步履匆忙地踏进殿门而来。于是乎,诸邑公主只得暂且咽下已到唇边的话语,不再吭声。
只见大长秋一路小跑至跟前,气喘吁吁地躬身施礼:“拜见皇后娘娘,拜见公主殿下。”待气息稍定之后,又赶忙补充说道:“奴才方才从未央宫那边得了个消息,说是那术士栾大在前往长安城外的真仙观途中遭遇袭击啦,而且据传他的下体还受了重伤呢!”
说话间,大长秋那张原本紧绷着的面庞之上,竟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幸灾乐祸之色来。
近来这一段时间里,上宫可谓是苦不堪言,整日被那宫廷内外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流言蜚语所困扰与折磨着。
正所谓“君辱臣死”,当得知尊贵无比的小主人皇太子殿下以及备受宠爱的诸邑公主殿下竟然双双深陷于如此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语当中时,身为上宫老臣的他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熊熊燃烧起来,难以平息。
然而,尽管上宫大长秋对于这些流言的出处心知肚明,但知晓也没什么卵用。毕竟,那高高在上、掌握着生杀予夺大权的皇帝就如同一座无法逾越的巨大山峰一般,沉甸甸地压在所有人的头顶之上。
面对这般沉重的压力,即便是满心愤恨的上宫大长秋,此刻也只能干瞪眼,徒留无奈,丝毫不敢做出任何越界或者过分的举动来。
然而就在今天,一个令人振奋不已的消息从未央宫传入了上宫大长秋的耳中:那些制造并传播流言的源头之一居然遭遇了重大变故——遇袭伤了下体。
得到这个好消息后,上宫大长秋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他迫不及待地一路小跑着来到了主人卫皇后和小主人诸邑公主殿下的面前,想要将这件喜事尽快告诉给她们,也好让她们能够因此而感到开心快乐一些,一扫这段时间以来一直笼罩在心头的阴霾晦气。
“此话当真!”卫皇后确认道。心中却暗自思忖:“被伤了下体?好啊!如此一来,那人都成太监了,看他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嘴角不禁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嗯——卫皇后转念一想,此事定是弟弟卫青出手了。自从前些日子收到宫外弟弟卫青的来信,信中的字里行间似乎就透露出一些端倪。对于这个英勇善战、智谋过人的弟弟,卫皇后一直深信不疑,如今看来,一切皆如所料。
然而,当思绪飘到弟弟卫青的身体状况时,卫皇后的心猛地一沉,仿佛有一层厚厚的阴云瞬间笼罩住了心头。卫青常年征战沙场,身上早已伤痕累累,最近一段时日更是听说他卧病在床。
一想到此处,卫皇后便有些忧心忡忡,高兴不起来了。她都不敢设想有一天弟弟去了,失去了最大倚仗的她——该怎么办?
一旁的诸邑公主闻听此事,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突然变得明亮起来。尽管她尚未亲身经历过男女之事,但生长于宫廷之中,耳濡目染之下,自然也知晓男人若是伤了下体会带来何种后果。
一时间,她的情绪又恢复了往日的无忧无虑。
“回禀娘娘,此事千真万确。而且,这件事情皇帝陛下已经收到消息了。”上宫大长秋再次确认道。
卫皇后微微颔首,紧接着追问道:“那么,皇帝陛下对此可有什么举动?”她的声音略微有些急切,毕竟这关系到整个局势的发展和女儿的命运,疏忽不得。
“回禀娘娘,皇帝陛下已经派人去太医院,派遣李太医前往长安城外的真仙观,对那栾大受伤的下体进行医治。”上宫大长秋把他从未央宫那面收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进行了禀报。
派太医前去医治?诸邑公主的心一下又悬了起来。
卫皇后眼神里有狠厉之色闪过,低声吩咐道:“大长秋,你去太医院走一趟,对李太医说——没有用的东西割去就算了。反正皇帝陛下只是让那人炼药而已,只要无性命之忧就好。”
大长秋闻言一愣,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嘿嘿一笑,“老奴谨遵娘娘御旨,这就去太医院走一遭。”
说完,向卫皇后行了一礼,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