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夫人用汤药吊着命,府内大抵都知其气数已尽,故而金如晦当即报信至长安,通知三房金不染阖家回楚郡。虽说是过继来的子嗣,但毕竟是入了族谱的,一家人总要团聚。
东苑日以继夜地熬药,导致各个院子都能闻到异味。
凌氏比他人反应都要过激,嗅着酸苦之味多次作呕,食欲不振,于是便叫人整日点着檀香驱味。可后来她实在难受便叫府内医工给自己瞧了瞧,医工探脉之后满脸惶悸之色,简直比确诊金老夫人噩耗还要惊骇。
“夫,夫人,敢问当月葵水可有按时?”
凌氏刚想斥责便反应过来了,葵水当然没有准时,甚至晚了月余。她与医工大眼瞪小眼,随即凌氏猛的一拍案几:“把嘴给我闭严了!要不然叫你家儿子新妇都没好果子吃!”
医工:“……”
凌氏口干舌燥的,敛敛神色问道:“孩,孩子可有不妥?”
“没,没有不妥……”
“那,那可有要注意的?”
“需,需要静心养护,多吃饭食,夫人有育儿经验,想必其他的也不用老奴多说了。”
“那还用你说?”
凌氏又羞又怒的,没给家中的医工好眼色,先头还有些害怕此人多舌,想想这奴仆也都在金府药铺做了几十年了,怎敢多嚼舌根。她放下心来,起身走至里屋摸索一阵,再出来的时候,手中竟然有块金子。
“拿着。”
医工吓坏了,他这辈子也没拿过几块金子,当即摆手不敢收下。
“我也不要求你做些什么,就是把嘴给闭严实了。我与孩子若过得安稳,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我们要是不安了,”凌氏将金子硬是塞进医工袖里,“那谁都好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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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工约莫在憋气,将脸色涨得通红,额间甚至冒出细汗来,他将金子赶忙往里塞了塞,喉咙艰难地滚动几下,低声下气地道了声喏。
凌氏得知自己有孕心里很是欣喜,她肖想着今后掌了金府中馈便是当家主母,蒋承入了门自是不愁钱财,身上这个若是男孩就更好了,即便往后邻里知晓一切她也不惧风言,大不了清理家产和蒋承移居他乡。
这般想着,凌氏是难以自抑地上了头。
她故而想都不想将怀有身孕之事告诉了蒋承。
***
蒋承也是没有料到此事,他明明不快却也端的住,整个人处变不惊甚至能再说些哄逗之言。因为凌氏突然验出身孕,所以她急着想要当权,故而催着蒋承与金如晦相谈。
蒋承与凌氏确实也有办法,先头索拿金少仪抚恤金并非大房私吞,而是给了金如晦在外头的姬妾所用,其中一个姬妾生了一女,还有一个身怀六甲已是临盆在即。
金如晦如此得了凌氏的帮助,想起长兄还在世时兄弟感情甚笃,不由觉得长嫂当真是对自己好。于是他有意让长嫂持家,这样他的姬妾和孩子们进门后,总归比秦氏那头能得到更多的照拂。
在堂上面对萧明月暗讽蒋承与凌氏勾结时,金如晦便将自家难堪内幕禀告周交。周交哪能管得住这些,甚至还觉得萧明月过于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