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孔子看来,解决少正卯这一问题不一定没有其他的办法,但那些办法可能过于费时费力,都不如直接杀了简单。
必须承认,直接杀了真的很有效,少正卯的言行似乎连一个字都没有在正史中流传下来。而这也在一定程度上说明,少正卯真实存在的可能性很高。如果是后人杜撰的,那么他们也应该顺手一并编造一些少正卯的言行来使这个故事看起来更“真实”,可是他们没有。
诛杀少正卯是一种解决非常规问题时的有效手段,就像中国互联网和美国互联网之间总是横着一些不可名状的神秘存在。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种时候我们无需在意谁对谁错,那不重要,我们只需要问一下自己:我是哪边的人?
这种做法可能不太讨人喜欢,但它绝对有效。
张秉笔把“孔子诛少正卯”一事摆出来,申时行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道统之争看起来是道理之争,但归根结底,道理只有活着的人配讲,死人没有本事和你争论。
只要把对方变成死人,或者至少是政治意义上的死人,那么道理自然就站在自己这一边了。至于对方是怎么死的,是拿刀捅死的,还是暗箭射死的,亦或者一剂鹤顶红毒死的,其实并无不同。
现在心学派所需要的,只是一个结果。
申时行想通了道理,但脸色并没有变得好看起来。毕竟,这与他践行多年的所谓君子之德风相去甚远,甚至南辕北辙。他的脸色真可谓是一阵青一阵白,但无论如何变化,始终逃不脱四个字:面沉如水。
张诚作为一个混出头的内宦,察言观色的基本功当然是很扎实的,他适时地插了一句嘴:“听说高务实昔年从安南回京,有访客曾问他,说他主动出兵攻灭安南是否担心受后人谴责。”
申时行失焦的眼神转回张诚脸上,下意识问:“哦?高求真如何回答?”
张诚淡淡地道:“高务实说:‘史书概由胜利者写就,故胜利者不受谴责。’”
申时行浑身一震,目光凝然,喃喃自语:“史书概由胜利者写就,故胜利者不受谴责……好一个‘胜利者不受谴责’,好一个高龙文!”
他的话说到最后,已近乎咬牙切齿。
张诚见火候已足,微微笑道:“元辅,恕咱家直言,你和高务实讲君子之德风,实在有些迂腐了。君不见昔日高务实是如何助高中玄赶走张太岳的么?君不见十余年后,张太岳的子嗣不仅不敢奢谈为父报仇,反倒要仰高务实之鼻息,以求能留在翰林院或至少留在京师任职么?这就是高务实所谓的‘胜利者不受谴责’——因为对手已败,没有人敢谴责他了。”
申时行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颔首道:“秉笔所言极是,时行已经明悟,将来不会再有投鼠忌器之犹豫。只是,此番事已至此,光是后悔已然无用,总要拿出切实可行之策方是正理。”
“当前首要的切实可行之策,就是一定要让魏学曾受那庄浪卫之胜功!”张诚决然道:“如今西北之功已定,心学诸君无从争起,当下所能为者,无非是将这大功分割开来,万不可让高务实一人冒领!”
申时行略微点头,但又迟疑道:“果是如此,固然最好,然则宫中有人放出风声,说是圣上有意……”
“谁会放这等风声,元辅自然心知肚明,无须咱家多言。”张诚目光阴冷,恨声道:“此二獠把持司礼监与东厂近十五载,内外勾结,里应外合,蒙蔽圣聪,堵塞忠言,即王振、刘瑾亦不如其害也!”
“此二獠”真有这么坏?申时行倒也不觉得,不过他当然不会这样说,反而用力点了点头:“秉笔所言极是,然则如何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