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同安县谈运货条件那会儿,余时章这位比他官阶高了不少的伯爷在场,他都敢急赤白脸单手拍桌。

莫轻晚一听同安县的货也被滞留在码头,顿时感觉呼吸都不畅了起来。

她脑中闪过无数个面容,突然咬紧了牙关:“小女走后,小女手下那些管事......都被莫二遣走了。小女......大人,您稍等,小女想想,当有人能帮得上忙。”

那些人还来找过她,瞧着那些憔悴面容,她却无能为力。

沈筝闻言却摇了摇头:“本官来寻你,不是想让你帮忙。你与本官一同走一趟便好。”

这事儿想解决,无论是她还是卫阙,都有无数种法子。

但她想要的,不仅是货船靠岸卸货。

——多的,她也要。

莫轻晚不解,但却没多问,带着丫鬟便上了马车。

与沈筝同乘,她有些紧张,一直想找点话来说,奈何绞尽脑汁都没想出个合适的话头,最后还是沈筝主动开口:“你母亲身体,如今如何?”

这话其实有些哪壶不开提哪壶,莫夫人身体状况如何,那日有目共睹。

莫轻晚垂下眸子,依旧认真答道:“小女以为自己离家后,母亲心事了却一桩,身体也会日益变好,可......可母亲患的是顽疾,以大夫的话来说,便是底子漏了,如何补都......无济于事。”

所以她才会有些急。

她害怕母亲熬不到与她共同生活那日,若是那般,她的后半生......又该如何过?

沈筝抿唇,低声道:“看能不能让莫夫人出府,先寻个宅子小住一些时日,当......要不了多久。”

莫轻晚闻言眼睛都亮了起来,“小女正有此打算!就是这宅子,小女还在看。”

宅子位置,除了她与莫夫人心腹,谁也不得知晓,免得那些苍蝇闻味寻来。

沈筝点头,又说:“同安县有一大夫,医术了得,不过眼下去了东边昌南府。你多陪陪你母亲,等那大夫归来,便让他替你母亲瞧瞧,说不准有法子。”

同安县的大夫!

“说不准有法子”几个字,在莫轻晚耳中,直接变成了“一定有法子”。

她连连点头,满面感激:“小女欠大人您太多,若有来世,小女一定给您当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