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宋地恐是有所闪失,本使也是作想追到边境一带便可。”
“好,那周某就去安排人手。”
“周先生情义,本使记下了。”赵启随即起身告辞,带着乌里回去司衙。
宿卫司司衙与护卫府相距不过两百丈,半盏茶工夫,二人便回到衙中,一到厅上,赵启脸色一沉,叱道,“混帐东西,中途有人岀手与迷香之事,何以不禀告本使知晓?”
乌里胀红着脸,低声道,“属下恐劫匪远离,一时情急未作细禀,望大人恕罪。”
赵启‘哼’了一声,行到主位落坐而下,言道,“鉴于后面援手之人突然岀现,本使认为周供奉所断的第二种可能性更大,那些劫匪若是丐帮之人,想是在幽州有他们的据点…”赵启顿了一下,又道,“你即刻遣人去城中捕捉宿在街头巷尾的流丐…”
话音未落,乌里惊道,“那岂不是打草惊蛇…?”
“那你以为如何应对才可?”
乌里迟疑片刻,言道,“属下以为即使丐帮据点是在城内,他们也是会将狩犬藏在城外的偏辟村落,或是山中洞穴,可遣上兵卫装扮成寻常百姓,守在四下城门,但凡岀城的乞丐,可暗中跟踪,届时当会寻岀他们据点所在。”
赵启嘿嘿一笑,“劫匪来自丐帮只是推断,若是匪徒故意嫁祸丐帮,那跟踪乞丐又作何用?待我等浪费时日之后,他们已是逃之夭夭了,”
乌里一愣,疑道,“那大人遣人捕捉乞丐的意思是…”
“武林帮派人物,最忌出卖同门兄弟,以劫匪出自丐帮而论,抓上城中乞丐逼供,未必能有结果,本使此举只是虚张声势。
你吩咐上兵卫,可当场查问这些乞丐他们的据点所在,弄出动静,若真是丐帮之人所为,其间必有人会逃窜,届时莫要捕捉,只可作势追拿,此下城门四闭,逃窜之人情急之下,定会越城而出。
你与刘、郑两位供奉,将司衙中五名归真境身手校尉带上,同时分开到四面城墙上的瞭望塔隐藏,同时让诸塔守望的兵卫,若是窥见有人潜出城外,以晃动火把为号,先得到消息者,要立马跟踪岀城之人,余者随后跟上,以你三个神念境身手,加上五个归真境校尉助力,应是可以对付下来吧?”
乌里略一迟疑,“若无意外,当是可以…”
“若无意外?如此说来是没有把握了。”赵启瞪了一眼乌里。叹了一声,“我宿卫司就是输在无有抱丹大成之力的供奉,罢了,若发觉有人潜出,立马传迅与本使,届时本使再去请周供奉相助。”
“属下明白。”
“此下离卯时还有两个时辰,期间若是无果,说明劫匪并非来自丐帮,那时再让兵卫出城,每百人一队,组上十队,分头到周边村落、山洞搜寻。”
“属下遵命。”乌里躬身应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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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后院客厢,计金玉思绪又生波动,想着杜管事去相州寻方常胜一事,心头但觉蹊跷,辗转反侧,终想不通其中缘由因何,便起身盘脚调息静气。
过了许久,隐隐听得宅中有低沉的狗叫声,心知应是藏于地窖那些被迷昏的狩犬醒来,望了一眼透窗而入的月光,作猜已近寅时,暗自一叹,随即躺身卧下。
睡意将生之际,又听前庭有开门声响,片刻后,一道急促的脚步声行到房前,随之蔡郃声音响起,“向公子,可是睡下了?”
计金玉心疑之中,起身下榻,穿上靴子,打开房门,言道,“是否有急事?”
“顾三从城中逃出,说是城内兵卫四下捕捉我丐帮弟子,逼问此分舵所在,想来是被宿卫司之人窥出破绽了,此处已是不能停留,请向公子先移去他处落脚。”
计金玉一惊,但想此下不能耽搁,待安身下来再说,也未作犹豫,便随着蔡郃行至前堂,蔡郃言道,“向公子,东城外五里之处,有一茶铺,主人是我丐帮弟子,但少有人知晓他的身份,我让赵二带你前去,先暂且落脚其间,我带诸兄弟前往山中,安排妥当后就寻去会合,届时再商议如何打探秦贼一事。”
计金玉心道只能如此,便点头应好,此时,只见朱大等人肩负布袋来到厅前,计金玉作猜布袋中定是装着重被迷昏的狩犬,心头一时苦笑,与众人拱手作别,随着赵二行岀宅院,向左一拐,朝东向疾行而去。
时值旬中,月亮趋圆,月光皎洁,村路清晰可见,行出七八丈,听得身后传来的关门声,计金玉身形一顿,回首望了一眼向西而去的蔡郃等人,旋即举步行前,问道,“赵兄弟,蔡舵主他们所去的山中…是那山神庙所在吗?”
赵二应道,“正是,那山神庙供桌下,挖有一条密道连通山体中,其间可藏身近二十人,麻六他们昨晚未归舵口,就是山神庙中宿夜。”
计金玉正欲作言,突听身后传来蔡郃的叱喝声,转身望去,但见蔡郃与朱大二人,已是在谷地上分别与人打斗起来,计金玉未及多想,纵身而起之际,衣袖却被赵二扯住,“舵主有过吩咐,无论何事都不可让公子涉险,且随小的前去茶铺…”
计金玉岂会作置身事外之举,闻言气机一转,便将赵二震退数步,道声“得罪了…”,纵身掠去,他与蔡郃相距不过五六十丈,自是瞬间赶到,但见其中一人正是先前在营寨与蔡郃相斗之人,一惊之下,仗剑直击那人左肩。
来人正是乌里与宿卫司中的一名校尉,他二人藏在城南瞭望台上,望见顾三从城中潜出,便让兵卫依计晃动火把将消息传递与另三处人马,以及让人赶去告知赵启,便先为追踪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