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呢!老夫都这把年纪了,还要去掺和小孩子的事情吗?再说了,据老夫所知,那位公子的名字可还在皇家宗牒之上并未去除呢,他的事情,少管!老夫年纪大了,大半截身子都入土了,可老夫也是有儿孙的,将来的事情谁说的准呢?”老经略说完这话便闭目养神了。
次日傍晚,祁清瑜的房内,韩炎正禀报着查回来的结果:“回殿下、老爷,已经确定了,举告的信函确实是公主府家令蒋晋才所书,信函原件小人已经从经略安抚司顺回来了。蒋家也确实有个儿子,三十多岁了,今年参加秋闱。也请冯指挥确认过画像了,几日前他去庄子送硝石,确实碰上蒋晋才了。”说完将信函递了过去。
祁清瑜看了一眼递给了柳明诚,又叹了口气:“是他的笔迹。他也算是府里的老人了,我看他一直以来也还老实勤勉,没想到竟也生了歪心思。你去处理吧,好歹也在府里做了这么多年了,别让他受太大罪。唉!”
“是,母亲。”柳明诚依言退下,随即唤人去请蒋晋才。
自昨日李至德来而复去之后,蒋晋才就一直心神不安,柳明诚毫发无损,冯柯还升了官,他便心知事情不妙。但是等了一日,柳明诚也没有找他,他便心存侥幸,以为此事虽未谋划成功,但只要李至德不出卖他,柳明诚便应该不会疑到他头上。
想起平原大长公主府,蒋晋才就一肚子郁闷。当年自己从宗正寺小吏做起,一辈子兢兢业业,好不容易四十多岁混了个七品家令被派到平原大长公主府当差,本以为只要在大长公主面前当好差,就还有机会再升一升。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平原大长公主府就突然担了一个抚养皇子的职责,还被贬到了望州居住,这与流放何异?家里弄那么一个祸根子放着,这辈子怎么可能还有机会回到京城?如果不能回京,那自己这辈子也就到头了。既然自己没了指望,那就只能指望儿子。谁知儿子也是个庸才,屡考不中,逼得他没办法才不得不剑走偏锋,指望着凭此功劳或许能卖个人情给杜相。在大长公主府这么多年,杜相跟自家那位二老爷不和,这一点他还是清楚的。谁知天不遂人愿,这招竟然没成!蒋晋才恨恨地想着。
哪知,傍晚时分,大长公主府突然来人唤他,说是大长公主殿下要问他夏常服的事情。已经五月中旬,倒确实是该备好夏常服的时间了,蒋晋才虽然犹疑,却又看不出来人有什么破绽,如果是真的,便不能不去,想了想咬咬牙还是跟着来人去了大长公主府。
小厮将蒋晋才引至东花厅便退下了,花厅之中灯火通明,当中摆着一桌酒席。然而此刻蒋晋才心中却是莫名惊惧,因为花厅之中没有大长公主,只有柳明诚!
有诈!蒋晋才顿时冷汗直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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