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员忍不住低头安抚:“放心,你别害怕,等到明天,我们就试着把你转移走。”
阿比盖尔摇了摇头,她躺在破掉的木板上,眼睛睁的大大的。她并不看着卫生员,也不看着房间里的其余人,而是仿佛越过一层透明的轻纱,望向纷纷大雪来的地方:“快要到了……我的星星,还有那么多的好战士……他们快到了,是卡拉奇……”
说完她又晕了过去。
*
苏德战争爆发前的一个月,阿比盖尔和安塔雷斯来到了莫斯科。可惜的是他们带来的情报并没有被过多关注,苏联的巫师对他们也不冷不热,似乎更愿意将他们两人的到来定义成躲避战争的旅游。
安塔雷斯有些尴尬,觉得可能是自己在西班牙内战后专门写了篇报告讽刺他们的原因,但是话又说回来,“他们在法国更被德国入侵的时候也是那么说的嘛!还让法共别抵抗的!”男人气鼓鼓地说,当然这话可不能被别人听见。
苏德战争爆发后,两人也没有离开。阿比盖尔决心等情况稳定后去斯大林格勒看看,据说那里的工厂也有不少巫师在那里工作。她想看看除了莫斯科,苏联其他地方的巫师和麻瓜相处如何。至于安塔雷斯也决心留在莫斯科,试图劝说苏联巫师也一起加入欧洲魔法战线。
就那样,两个人直接在莫斯科逗留到了1941年11月7日,安塔雷斯跟着加入了红军的队伍里。阿比盖尔当然明白这点,唉,尽管这个俄罗斯男人平时伪装得多像个英国长大的绅士,可是当真的有人侵犯了他的祖国,他也会下一秒直接拿起枪踏上战场。
在不远的地方,一个母亲正在为自己上战场的儿子整理衣服:“我亲爱的阿廖沙,好好飞吧!我的小雄鹰,我的小星星,我的小白杨!别让任何人打垮你!”
“多么有力量又温柔的话呀。”阿比盖尔站在一边,在心中暗想道。但是那边的安塔雷斯已经大踏步走了过去,和那个妇人对视了几秒后,突然露出一个笑脸:“哎呀,是你呀!娜塔莎姐姐!”
他快活地笑了起来:“是我呀,你的小弟弟,你的小伊戈尔!”
那个戴着蓝色头巾,有着一双紫色眼睛的妇人眨了眨眼睛,紧接着开始不停地流泪。
“哎呀,这真是太巧的事情啦!”安塔雷斯说,这时候阿比盖尔已经走到了这对母子边,他顺便牵起阿比盖尔的手给自己的姐姐介绍,“这位是我的妻子,阿比盖尔·邓布利多。你看,我小时候和你说的,长大了给你看……”
“我知道的!给我看看你的妻子,这么多年了,哎呀!”娜塔莎不断地流泪,看着那双和安塔雷斯一模一样的眼睛时,阿比盖尔就确信他俩的确是对姐弟。
扛着枪的战士们离开了,娜塔莎还是拉着阿比盖尔的手哭着,好像要把她年轻几十年的痛苦,送儿子上战场的折磨全哭出来似的。刚刚她又和自己分别近乎三十多年的弟弟相认又再次分别,是谁都要为这位妇人怜悯的。
这天夜晚,娜塔莎带着阿比盖尔回到她的家中,两个女人自那之后就一直住在一起。父亲酗酒而死,母亲劳累死去。安塔雷斯的哥哥姐姐们只活了她一个,有几个死在了饥饿和寒冷中,有几个死在了苏联建立后不久的内战中,还有几个死在了德军的坦克下。
好像这一家的过去浓缩了两代苏联人的苦难似的,而娜塔莎看到阿比盖尔,就又忍不住得开始高兴:好像空荡荡的家中似乎有了点人气似的。又似乎是她的话多了个忠实的听众。也有可能是阿比盖尔的存在让她觉得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人。
娜塔莎有时候会感谢自己的女儿瓦莲金娜在斯大林格勒,最起码那里相较于莫斯科还算安全;有时候她也会害怕哪天收到儿子或者弟弟的阵亡信;更多时候是在战地医院为病人包扎伤口疲惫地拖着身体回到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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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1年12月7日,珍珠港事件爆发后,阿比盖尔第一时间为在伦敦的克拉拉等人发出指令。随后看向苏联地图上的高加索地区,那里堪称是苏联的生命线,全苏联的大部分资源都来自这。
除开靠近高加索地区、工业城市和交通枢纽等原因,而斯大林格勒本身的战略价值也格外突出,更何况,娜塔莎的女儿瓦莲金娜也被困在了那里。与此同时,来自欧洲大陆联合作战会议也批准了她的申请,并给了她新的指令:尽量帮助苏联巫师拖住进攻的德军。
*
殊死的战斗从来不是为了荣誉,而是为了更好的生活。安塔雷斯一直觉得说出这话的人铁定是个天才,要么怎么会用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就一下子把生活、战争、勇敢奋斗的人们全勾勒出来了呢。
他坐在战壕里,抽着卷烟,听着那些小伙子们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