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廊落雪,暮色渐沉。
上元节将至,青檐下已张满彩灯,流光抚过青簪,我刚行至拐角,迎面遇上徵宫旁系一行人。
本想转身回避,还是被喊住,“风长老,这是要回徵宫?”
为首之人年岁已高,我平时会敬称一声叔父。
“听说徵公子已接手医馆,与小阿沅的感情也颇为不错。”他轻蔑的眼神扫过我脸上,冷笑道,“不知风长老还赖在徵宫做什么?”
“生怕江湖不笑话徵公子是非不分?”他向身旁的人笑道,“你们说说,要是老宫主和瑜夫人在天有灵,得知自己有这样的不肖子孙,该多么伤心?”
我唇角微微抿起,咬牙忍着脸色未变,“事情是我一人所为,叔父说我一人便好,不必扯上远徵。”
他攥紧掌心,上前半步,勃然大怒,“你也知道是你一人所为!”
连廊对面尽头的拐角,阿绮被拽回柱后,她一脸怒意,刚要开口,苍栩比了个嘘声的手势。
那叔父抬手指着我的眉心,继续声色俱厉地呵斥道,“我们徵宫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
晚樱上前拦住他继续上前,双眸泛红,争辩道,“您这是作何,我们家小姐好歹是风长老,不行礼就算了,竟还想动手不成?”
连廊外风雪未止,耳光声响起时我眸光一颤,急忙将晚樱拉回身后。
“叔父,是不是连我也想打?”我迎上他的目光,“这么迫不及待想将我赶出徵宫,难道是因为你那早已及笄却迟迟嫁不出去的女儿吗?”
他的小女儿心仪宫远徵已久,早已到了出嫁的年纪,却不肯议亲。
“你……”他抬起手,怒目而视道,“你休要胡说,我是替老宫主和瑜夫人不值!”
身旁的人见状担心闹大,连忙上前拉开了他的手,“风长老,恕在下直言,徵公子是徵宫宫主,小阿沅是未来的宫主。”
“您觉得您的所作所为继续留在他们身边合适吗?”
那叔父甩了下袖口,将手背在身后,言语间满是嘲弄和讽刺,“您这样的徵宫夫人,恕难服众!”
我拉过晚樱,仔细瞧了瞧她脸侧,眼底闪过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