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为咱老百姓出头的,是英雄好汉,老汉没办法代表所有百姓感谢你。”
迟疑一下,狱友老头噗通趴在地上,咚咚咚,给朱雄英磕了三个响头。
朱雄英急急将其扶起:“您这是做什么?”
狱友老头洒然一笑:“你们说的话,老汉都听了,老汉代表那些受害的百姓感谢你。”
“哎,现在谁会给咱屁民做主呢?朱门酒肉臭,路有……路有……那什么来着?”
“反正就那意思。”
说着,那狱友老汉拍屁股走了,连招呼都没来的及打,跑的很快,很决绝。
说着,老汉变了一副正经模样,肃穆的对朱怀道:“你为咱老百姓出头,你为咱屁民出头,在咱们眼中,你就是英雄。”
“你爷爷也是,老汉看得出来,你爷爷虽然脾气暴躁,却是真的疼咱百姓的,要不然,也不会让刑部将咱放了。”
“你爷两都是咱大明的英雄好汉!”
“英雄不该被关牢狱。”
“英雄怎能被关牢狱呢?”
朱雄英刚才还被这老头儿感动了一番,现在就有些……愕然。
大哥,你要不要这么现实?你这是怕刑部反悔,在给你关起来么?至于吗?
朱雄英摇摇头,靠在床边,抬头望着天窗外的天空。
天色灰蒙蒙的,应该在下雨。
也不知道交趾那边的情况如何,解大绅如何。
虽然应天城这边一团糟,但朱雄英是有信心的,他确信自己会没事。
他这几日的心思,都飞到了交趾。
那边才是一个烂摊子。
虽然朝廷许多官吏都对那边不上心,甚至觉得交趾是蛮荒之地,不值得大明朝廷付出,甚至连拨款,都未必能申请下来。
但朱雄英对交趾却是抱着很大的信心,那里是他为这个国家做出改变的第一步。
一个男人,口花花吹上天,顶多会得来旁人一句夸赞。
可一个男人,如果将事实成果摆在面前,那才会让旁人发自真心的信服。
朱雄英需要让人信服自己的威望,所以交趾一定要做出成绩来。
……
另一边。
奉天殿内。
黄子澄义愤填膺,他是国子监大儒,是清流,遇到不平事就要敢于站出来,此乃古之大臣之风也。
“皇上,大明之律法,不是一家一户的律法,是国本,是百姓之国本。”
“此人杀人在先,此事容不得狡辩,且证据确凿,手段残忍,亘古未有。”
“如此穷凶极恶之徒,若不予以惩戒,大明百姓会怎么看待朝廷?”
“上有所好,下必效焉。为人上者释法而行私,则人臣者援私以为公。”
黄子澄凛然不惧的看着淮西勋贵的武人们。
“微臣知道,此人或和朝廷某些人勾结在一起,可国家律法,不容亵渎,万万百姓,岂能辜负?”
“若放了此人,百姓会将我朝廷看做乌烟瘴气,看做污秽不堪!”
“即便文伯祺做了许多孽事,也不是他可以动私刑的!”
一声声,慷慨激昂,震慑人心!
朱元璋黑着脸,淡漠的看着黄子澄洋洋洒洒的喋喋不休。
黄子澄说罢,齐泰也站了出来,怒喝道:“臣附议黄先生之言。”
“国有奸佞,人人得而诛之,若徇私枉法,大明律法岂非儿戏?”
“文伯祺可以死,此人杀人了,为什么不能死?臣附议!”
这下子,蓝玉等人炸锅了。方孝孺站了出来。
“敢问黄夫子,法是何人之法?律是何人之律?”
黄子澄哼道:“百姓之法,国家之律!”
“此人此举,是否为百姓做主,是否惩恶扬善?汝是偏袒文伯祺,还是同情文伯祺?”
黄子澄冷笑:“尔休要偷换概念!一码事是一码事,老夫说的很清楚,不可相互关联。”
方孝孺道:“本就是关联的事,若抛开去说,是不是你黄子澄造反了,老夫杀了你也是错了?”
“因为老夫杀人,老夫犯罪,拆分来看,杀人就是犯罪,对不对?”
“可为什么杀你?因为你造反,老夫何错之有?伸张正义,为国尽忠,何错之有?”
这是有明一朝,两个最能喷的文人!
两人的观点都各有千秋,方孝孺还比黄子澄技高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