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原有闲还没走到茶几边,就瞟见了那上面满满当当铺了好几层的纸张文件,当即就是一声啧音。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菜,二话不说又往厨房走。
于是地上就又多出了两行新鲜脚印。
木云和泉评价他这一连串的动作:“倒也不怕摔了。”
厨房拉门的磨砂玻璃上影影绰绰透出灰色人影,看样子是把那袋子“外卖”给送上了料理台。
磁性懒散的嗓音悠悠传来:“小爷我年轻体壮,木云前辈您只管嫉妒就是了。”
话音未落,厨房里一声震天响的喷嚏突然炸开。
下意识紧跟着抽了抽鼻子的风原有闲:“……”
木云和泉倏然扬唇轻笑一声,尽管什么都没再说,可这自若微笑中已经满是意味深长。
风原有闲沉默两秒,很快清了清嗓子,后仰身子从玻璃拉门边探出上半身来,郑重道:“我这不是感冒,刚才一定是有人心里正夸我呢。”
木云和泉与他眼神对上,唇畔笑意未褪,闻言只附和他道:“你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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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原有闲决定尽快翻过这一页,于是随手拽下黏在头顶的卫衣兜帽,从厨房迈出来又晃晃悠悠踩进了淋浴间。
木云和泉听见淋浴间门关上的咔哒声,便重新席地坐回到茶几前。
骨节分明纤瘦的手指捻起一页纸垂眸扫过几眼,随后便按照自己心中的想法将这份部署计划摞放在其中一叠上。
分门别类,有条不紊……
……
十五分钟过去,淋浴间里水声渐歇,客厅里极度压抑的咳嗽声便突然在空气当中明显起来。
满身水痕未干,头发还在吧嗒吧嗒滴水,风原有闲却只来得及给自己裹上一条浴巾围在腰间,就立刻拉开淋浴间门,三步并作两步的穿过了两米短廊回到客厅。
然后就看见了躬身窝在沙发里咳得撕心裂肺般的男人。
对方气血翻涌之急促,连带着那张往日里没什么血色的消瘦脸颊都浮现起一片薄红。
风原有闲眼睛微动,继而就看见那已经不见文件踪影的茶几上正放着自己带来的饭菜,桌边筷子尖端染油,分明是已经被使用过了。
他挑起眉梢,却是快被气笑了。
他在街上淋了有多久,那几样菜也就跟着一起淋了多久,这人都凉透了,何况是几盘菜?
“我看木云长官您未免也太善待家里的锅碗瓢盆了,竟然连开火热一热冷菜都不乐意。”
他阴阳怪气着给对方递上一杯温水,又用手去顺抚男人瘦削的后背。
风原有闲刚用热水淋身完,身体回温,手掌心正热乎,一下一下的为木云和泉顺着气时,格外令人熨帖。
至少木云和泉这阵来势汹汹的咳嗽很快就被顺好了毛。
黑曜石似沉静的眼上蒙上一层水雾,木云和泉控制着呼吸逐渐平缓,再开口时带上了分喑哑。
“还以为能稍微偷个懒……”
风原有闲没好气的拍了他后背一把:“先等着,我去把这些菜热好了你再吃。”
木云和泉唇边勾勒出抹细微笑意:“你还是先去我衣柜里找件衣服穿吧。”
说的也对。
风原有闲捋了一把贴在脖颈间还在滴水的烟蓝长发。他不爱打理又懒得自己动手修剪,现如今头发披散下来,长度都已经越过锁骨了。
木云和泉目送他先回到淋浴间拎了根浴巾搭在头上,然后才熟门熟路的推开自己的卧室门去挑衣服,不由得轻轻笑了一下。
收回目光,掠过面前冰冰凉凉的饭菜,男人无声叹息。
“倒没想到是越发娇贵了……”
虽然风原有闲说他来弄,但木云和泉既已经收拾好了那些琐碎工作,闲着也是闲着,索性自己端起桌上的菜进到了厨房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