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算胥孟府把持的疆域,攻过渌州壁垒北境,
本该是锋线西移,粮草辎重乃至兵马,都比不得温瑜所在的中段壁垒,何况是王庭大力修筑军道,如是轻敌冒进,论及战端消耗,相形见绌的必然是孤军深入的胥孟府兵甲,再者渌州以北,同流州姑州乃至白楼州相隔不过一线,届时源源不绝兵马可由渌州北境向中段南段两处壁垒填补,于胥孟府而言,自是不乐意见到的场面。
起初尚有部族统领有些怨言,不过在黄覆巢透露过后,就乖乖收起平素那等言语,甘心随大军急进,几乎是昼夜不息,赶至苍水边缘安营扎寨。书生这一手堪称是胆大妄为举动,堪称是一石数鸟,不但将渌州北部壁垒占去,瓦解王庭许久以来稳稳盘踞壁垒安养民生的以守为攻的意图,且是凭挥兵急进,将渌州北处的枢纽之地占去,令其不能随心所欲调转兵马辎重,只得绕过此地,甚至流州白楼州数地驰援,逼不得已只能自姑州绕行。更是动用修行人与壮丁,沿苍水一路破冰,使水路开阔,自胥孟府境内顺神门岭以东的苍水源头,源源不断运兵运粮,反而是扭转接济不足的颓势。
起初时书生就算计得确凿,一旦北路壁垒有异,苍水关与北路壁垒,两者缺一不可,更何况胥孟府此番动用修行人,甚至紫銮宫中人开路,逼其投鼠忌器不敢妄动,且中段壁垒外尚布置有疑阵,大抵即可瞒天过海,骗过温瑜算
…。。
计,如今果真如此,一战功成。
胥孟府到眼下时辰,所需自不是朝夕之间,求那等虚无缥缈的一战定乾坤,何况王庭经数年战乱,盘踞渌州,兵马粮草数目不可同日而语,哪怕是燕祁晔曾遣书信逼问,黄覆巢究竟有几成胜算,可否经此战之后使王庭不足为虑,得来的答复也唯有孤零零的一句,鄙人只要渌州。
连天战事除却如何用兵之外,始终摆脱不得财字,挥师百万瞧来威风得紧,气吞天下虎视群伦,可当真足够撼动人间的,是细思之下这百万雄烈兵马背后的磅礴国力,足够支撑住这般数目的兵马消耗。
这也是为何书生趁胜势一鼓作气,灭去王庭无数兵甲过后,却在这仅有的五锋山败局之后,胥孟府忽然丧失锐气的原因,万不可小觑一州之地,经战乱与温瑜整顿过后,所迸发出的雄厚底蕴,天下不曾有未遭攻破过的壁垒,但天下也从无拱手相让的沃土,渌州归于谁手,如何都要远比一座壁垒归于谁手来得重要。
渌州北关破,王庭治下各地震悚。
得知此消息的百姓无不惶恐,皆是回想起那位黄覆巢当年彪炳战绩,眼下温瑜竟是毫无动静,听闻只在苍水以南隔江对峙,一时招惹起无数流言蜚语。
仅姑州王庭脚下,两三日内就有无数线报涌来,各地皆有那等堪称尖锐的流言,矛锋直指统兵的温瑜,言称是既不作为,更是不应
当做一方主帅,乃至于还有那等言称温瑜同胥孟府有染的言语,皆是在市井其中传开。
可得知北路壁垒已失的王庭,却从始至终不曾做过什么,只是令各方人安抚百姓,无需过于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