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刚才那家伙把贼偷的所有忌讳都给犯了。首先是跑单帮作案,这完全是听天由命,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被咱们给按住。
再就是手法太潮,以前的小偷没有玩镊子的,因为他们丢不起这个人,顶天用个抹子也就是方孔铜钱磨的刀片当作是辅助工具,像是这种玩镊子的,他们根本就不屑一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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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正儿八经的老荣,是不会等到你把他给抓住了,从他身上搜到盗窃所得的,钱早就不知道转过几手,完成洗皮子的全过程,进到领头的人兜里去了。”
马魁本身就是个反扒高手,在铁道线摸爬滚打多年,他自然是清楚叶晨说得没错,看向他的目光带着欣赏,因为他觉得自己的这个徒弟,实在是乐于钻研,居然连这种陈年旧事都能够如数家珍的一一道来。
至于汪新则是完全呆住了,因为他很清楚,即便是这个小毛贼,自己都还束手无策呢,更不用说叶晨口中的那些个老贼了。这让一贯活泼的他,变得有些沉默。
火车回到宁阳,师徒三人将扒手押送到所里,在马队那里签了拘留票子,把人直接扭送到了看守所,等待他的将会是法律的严惩。
虽说他总共的盗窃金额不大,够不上判刑的标准,可是完全可以给他签教养票子,只不过要批教养票子,得把卷宗送到市局,一来一回需要几天的时间,所以眼下就让他先去看守所体验一下生活吧,左右都会算他刑期。
汪新下了班回到家里,脱去了身上的外套,直接把自己摔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定定的发呆。在列车上抓贼的这一幕,时不时的在他脑子里像是放电影似的,一遍接着一遍播个不停。
汪永革在厨房好一顿忙活,做好了饭菜端上了桌,然后对着汪新的屋内大声招呼道:
“发什么呆呢?洗手了吗?赶紧的,准备开饭了!”
知子莫若父,自己养的儿子从小是什么性格,汪永革心里最清楚。汪新从小就跟他大马猴似的,活跃的不行,鲜少见他有沉默的时候,不用问都知道他这是遇上事儿了。
汪永革等到儿子洗漱完,上了桌,拿过了一个两掺的馒头,咬了一口,然后一边咀嚼一边问道:
“这阵子跟你师父学的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收获?”
汪新撇了撇嘴,吸溜了一口棒子面粥,然后说道:
“我觉着我师兄叶晨都比他强,那个姓马的也就是那么回事儿,真论起破案来,叶晨不比他差。只不过他刚进铁路派出所,资格没有老马老罢了,要我说我就算是跟师兄学,都能稳超老马!”
汪永革的眉毛挑了一下,儿子的心高气傲他是知道的,从小到大很少服过谁,就连自己这个当老子的,平日里也舍不得打舍不得骂的,导致他脾气大到没边。这还是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他对某人这么推崇。
汪永革夹了一筷子榨菜炒肉丝,塞进嘴里,一边咀嚼着,一边不动声色的问道:
“你和叶晨般大般,以你的性格叫他一声师兄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说说吧,在火车上发生什么事儿了?老马我了解,我在车上当列车长的时候,他就是出了名的反扒高手了,破案相当有一套,他怎么就这么让你看不上了?”
汪新眉飞色舞的对着老爸一通比划,把车上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然后说道:
“以前在警校的时候,我成绩第一,以为到了单位也会出类拔萃。真接触到案子,才发现这其中的门道多了,真就没我想的那么简单。
只是一个跟我一起分到铁路派出所的同事,我们的起点一样,结果他却懂得比我要多的多,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以后我也会加倍努力的,既然选择干了这一行,自然是要把工作干好!”
儿子突然有了这么大的转变,汪永革这个当爹的自然是最开心的,他对着汪新说道:
“你这想法很好,以后没事儿休息的时候,多跟叶晨走动走动。不是有这么句话嘛,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有空就叫他来家里吃饭,他自己一个人开伙费事儿,咱家不差他一双筷子!”
汪新点了点头,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对着老爸问道:
“爸,按理说你跟老马这么熟,他不给我开小灶也就罢了,怎么还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呢?我也没招他啊,你跟老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过节啊?”
汪永革脸上的笑容一僵,沉默了片刻后说道:
“整天想东想西的,心思不往正地方用。我俩之间能有啥过节啊?这都十年没见了。你就别瞎琢磨了,以后多听师父的话,既然叫了叶晨师兄,就跟在人家后头多学点本事。”
汪新点了点头,也没想太多,拿起干粮正要吃的工夫,家门口突然传来了母鸡“咯咯咯”的叫声,爷俩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谁知道下一刻,老母鸡突然扑腾着翅膀飞上了桌,给爷俩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