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的两个女人如同在进行沉默竞赛,一个气定神闲坐着,高高在上压制;一个诚惶诚恐站着,卑怯畏缩不应。
不知过了多久,孟怀瑾坐不住了,“闻樱啊——”
他不知道内情,所以难免会在看到女儿战战兢兢的样子而心疼。
付闻樱深深地看着他,声音冷冷道:“她跑到人家姑娘面前,说自己是宴臣的初恋。”
说出来她都觉得丢脸。
兄妹俩之间的那档子事,本来就不光彩,这是其一;其二,正常的女孩儿家,谁会没事在另一个女孩儿面前,炫耀自己跟对方男朋友的过去?
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付闻樱气得脸色铁青。
孟怀瑾面露惊愕,似是不敢相信,“沁沁,你妈妈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这样……”
他问不下去了。
女儿的沉默已经给出了答案,她真的这样做了。
孟怀瑾蹙眉望着许沁,半晌摇摇头,沉沉叹了一声。
不仅仅是痛心,还有对未来的担忧。
有些事情是经不起戳破的。
因为一旦戳破,很多事情就会发生改变,很多关系也会变得尴尬,好好的一家人可能会因此离心离德,变成一盘散沙,甚至分崩离析。
所以,即使知道当年给许沁改姓的背后原因,知道之后的这些年儿子的种种表现,但夫妻俩、兄妹俩、一家人,也全都默契地闭口不谈,粉饰表面太平。
而现在,一切都见了光。
这个家,已经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客厅又陷入死寂当中。
一段时间后,孟怀瑾开口,跟妻子商量,“闻樱啊,这样吧,等改天宴臣气消了——”
“他有什么气?”付闻樱声音拔高,“做错事的人有什么资格生气?!”
“是是是,是他做错了。”孟怀瑾赶紧改口。
他唉哟叹着,往茶壶伸出手,往杯子里续了茶,然后递给付闻樱,“等过两天,你的气消了,叫宴臣带着姑娘回来吃个饭。”
语气不见沉闷,反带着一丝轻快的无奈,仿佛在哄。
可付闻樱一听,眼睛又要瞪起来。
孟怀瑾制止道:“你先听我说。眼下正是多事之秋,不好闹得沸沸扬扬,能低调就低调。而且这事呢,确实是咱们的一双儿女做得不地道,给人家姑娘受了委屈,还有你今天——”
寒风扫过。
“咳——还有,宴臣的性子,倔得很温和,吃软不吃硬,这样逼他,没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