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循循善诱

我承认我变了,因为我知道有情饮水饱是黄粱一梦,我得利用自身优势去获取更多来满足自己,我也承认我对不起你,所以,我劝你不要再想着我,你为何不听?

你过不下过去,是我的错吗?是我没一开始就跟你说我就是这样的人?还是非要逼着我承认,我就是沉溺在男人与财富之中我逃不掉,你就能心死?可我为何要说,我为何要把自己扒光了让你看不起?你自己蠢,自己作,这怪我?你就有理由炸死我家人么? ”

众人闻言,心头都涌现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

尤其是姜篱,她竟是明白玉娘心中之苦的,生活在那样三观不正的父母,打着为你好的旗号给你灌输那些歪门邪道,谁都会行差踏错。

但是,玉娘最后变成那样的怪物,只能说是自取灭亡,她不是没有选择的,是她舍不得放手,最终被物欲反噬。

故而,这样的女子,根本不值得同情。

安静中,玉娘忽然发出诡异而疯狂的笑声,都发泄出来了,她彻底轻松了,高兴得开始在牢中转圈圈,一边哭一边笑骂,“我有什么错,都是这万恶的世道迫我如此,何错之有?我没错,没错……”

李默心中最后一丝希冀毁于一旦,就像个雕塑一般保持着不动姿态许久许久,久到撕心裂肺的痛苦传来,才如溺水之人忽然重吸一口气,匍匐在地,痛哭起来。

原来自己,从头到尾就他娘的是个笑话。

父母双亡,村民嫌弃,世间唯一对他笑过的女子,对他从头到尾都是利用,是的,他是没办法赚大钱让玉娘过上好日子,所以他被利用的,只有那件事了。

“所以,你与我在一起,就是为了……”

听见他低语出声,玉娘的笑声戛然而止,突然激动地冲到铁窗边,冲着他吼叫道,“不许说,你若是敢说出半个字,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

可李默现在还在乎自己做神做鬼吗?他自问这辈子没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还不是被人玩弄在掌心里反复利用,事到如今,他还在乎这些?

他倏然抬头,视线如冰凌一般射向玉娘,“你让我儿,冠以他人姓氏七年了,如今也是他认祖归宗之时,我们父子俩再不能被你利用,你也别想再为自己留后路,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一直保持冷面的衙役圈里发出了一些唏嘘声,玉娘之子并非亡夫亲子,而是她为了霸占亡夫家业与李默生下的私生子啊。

还有人担心是不是自己过份解读了,随即就听见玉娘发出一声凄厉地喊叫,“啊——我让你别说,你疯了不成?这对你有何益处,你这个蠢货,蠢货!!”

潘达一直冷眼看他们对峙,听闻一些语出惊人,心底是震惊又窝火,捏着的拳头紧了松,松了紧,可都还能忍着,彼此都是卖孩子买猴就是玩,没必要跟着狐媚子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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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听到孩子亲生父亲居然是李默之时,令他瞬间怒火中烧,,用尽全力爬起,拖着受伤的腿脚,一瘸一拐冲向玉娘所在。

怒不可遏骂道,“你这个贱人,他亲爹没死你跟我哭惨,大把的金银被你骗去养他们了?我宰了你——”

他的手臂穿过牢房之间的空隙,试图勒向玉娘脖颈,却被随后赶来的衙役制止了。

他紧紧抓着铁栅不愿离去,打不着掐不着,怒而向玉娘那张粉面玉容淬去一口浓痰,

“贱人……”吧啦吧啦,尽输出些不堪入耳的词汇。

“啪——”

姜篱起身摔碎了茶杯!!

所有人浑身一震,喧闹的牢房里再度迎来静谧。

众人都以为姜篱要骂人,谁知她只是冷笑了两声,语气平静地对李默道,“李默,你想知道的都知道了,本官为你解了心结,你是不是该还人情了?”

李默抬起如霜打茄子般耷蔫的脸,片刻之后,怔怔点了点头。

潘达眸光一转,喘着粗气回头盯着玉娘,脸色涨得紫红吼起来,“你与他说过什么?”

玉娘慑于他此刻狂怒的表情,思绪已乱,脑海中全是过去遭受到的种种折磨,哪里还说得什么?

只是本能地退到角落里,顺墙滑下,一如平常夜里被训得老实服帖的模样,喃喃重复,“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

姜篱瞥了眼玉娘怔忪的神情,命人将潘达拖去了重刑牢狱里关押。

除了给予玉娘一点点人道主义的关怀,起不了半点怜悯。

片刻后,姜篱重新坐回椅上,居高临下凝视着眼前的一民二匪,“李默,你竟自曝与王玉娘私生一子之事,你若洗脱不了身上背负的人命,他可就就要跟着你受罪了,把该说的都说了。”

“是,”李默服从地点了点头。

“草民是半年前被这黑龙寨的山匪瞧见与玉娘私下见面,他们威胁草民不帮忙联络潘达就要将我玉娘之事满城宣扬,玉娘答应为他们牵线,之后,黑龙寨与潘达往来频繁,但中间究竟在谋划什么,草民浑然不知,

开春之后,玉娘领着两匪找到草民,隐瞒了其身份,只说是远方亲戚想要暂住草民家,草民当时心底存疑,可我……最后还是同意了,

之后,此二人在我家中制作火药弹的事被草民发现,想过报官,并非玉娘说的,草民隐瞒不报,我倒是能报才行啊,县衙里有潘达,去州府也不代表就没有潘达的势力,官官相护,他们岂能容我?

草民父子俩的性命捏在他们双方手里,草民无能,自救不得,为了活命,甚少敢参与打听他们所行之事,但多多少少听到只言片语,知道小熊村附近山里有金矿,也曾偷偷记住了他们画的地形图,

草民可以画下草图供大人考证,如此可否为我儿减免罪责?我父子二人位卑人轻,但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挟持大人也是情势所逼,当草民听说村里发生大爆炸连夜赶回时,便知官府一定会查到我家去,我就成了替罪羔羊,当时只有一个念头,我要与潘达同归于尽,谁知他根本就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