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庞景川怀揣着欣喜、和一件照亮他记忆的重要物品赴约,还犹豫了一下要不要买束花表明心意。
竟高兴地忘了那原本要给司恋带的伴手礼。
怕掉头回去取来不及,他就在路上叫了个闪送。
幸好东西在司恋到餐厅之前送到了,不然会显得他很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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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那顿饭,他并没能表明心意。
连菜都还没上齐,司恋就表明了她的来意。
她是为窦逍来的。
确切说是为两年前的那个案子来的。
她请他吃饭,就想问问闹成那样的公诉案件,他个小警察,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帮窦逍洗脱的罪名。
心里炽热跳动的火苗,犹如被一锹积雪扑灭。
庞景川及时敛住痴心,不敢邀功,如实告知:
“不是我,后来这案子被上头督办,就由我们樊队亲自跟了。”
司恋当时一副后知后觉了然的表情,貌似早有猜到他没那么大本事。
她很快又问:“那你知道他脱罪的原因是什么吗?是证据不足还是什么?”
庞景川:“因为他那边的律师替他提交了一份重度抑郁症报告。”
听闻此,司恋脸上表情陡然一变,显然是完全不知情。
那种既震惊,又心疼的破碎感,让庞景川不忍看下去。
就紧着又补了句:“应该就是为脱罪找机构出的一份鉴定而已,他那个朋友,就是远舟太子爷,是他出面跟上头疏通的。”
顿了顿,他为让司恋安心,又补充说好多有钱人犯事儿都这么办,叫她别当真。
庞景川不知司恋有没有当真,更不知为什么都过了两年,司恋还放不下那段感情、又来为窦逍的事找他。
只知道那顿饭他吃的食不知味。
司恋更是,简直就是在吃猫食。
饭后司恋接过伴手礼,道过谢就表示要告辞。
冬季的老城区,夜里路灯昏暗,车流量也不大。
庞景川是真的很在意她的安全,就强烈表态要送她回去。
司恋始终魂不守舍,便讷讷点头,没再拉扯。
听闻她住单位宿舍,走着就能到,庞景川便十分庆幸,幸好自己嫌城区停车麻烦,很少开车出门。
同样一段路,步行总是要长一些。
两人一同迈入夜色。
这样隔着半米的并行,都让庞景川倍感珍惜。
预感到这恐怕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了,在依稀能看到铁总大院儿门口的标志时,庞景川终是鼓足勇气又问了一遍、那个司恋毫不在意的问题:
“司恋,你真的完全不记得我了?”
司恋正若有所思,慢半拍才回过神来:“嗯?庞警官,您这是说什么呢,我们不是刚一起吃过饭。”
呵,一起。
庞景川涩然一笑:“我们其实早就见过。”
还不止一次。
后面一句他是在心里补的,因为两人恰巧走到铁总宿舍大院门外,司恋脚步稍有迟滞,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继续听他说下去。
庞景川调整了一下表情,悄悄按了按棉衣内兜里、揣着东西的位置。
站定脚步,待司恋终于也停下来,略显疑惑地看向他时。
才微微垂眸,施施然一笑道:“16年,你去抚远玩儿,和你一个朋友一起,在边防站给两个刚换岗下来的哨兵,一人硬套上一条围巾。
你朋友送的是黑的,你送的是红的。”
沉睡的记忆如当时在风雪中伫立着、一动不动的哨兵突然觉醒一般。
司恋霎时想起那天的场景。
那个朋友,是她老家的小伙伴刘慧。
两人的围巾都是司恋买的,她总会趁放假把刘慧叫来冰城,在城里逛吃逛吃,全部由她消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