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再三,她缓缓转身下楼,每一步都似有千斤重。
走出小区大门时,她回头望去,夜色吞噬了那栋旧楼,却好似把无数谜团深深埋进了她心底,只等一个恰当的时机,再次破土而出。
第二天,她特意不再表现得对陈初承的好奇,按部就班地和姜润谦的“主治医生”沟通病情,陪床照顾姜润谦。
不过很快刘向东和小马他们就都来了,她也不需要做什么,更多的是陪在姜润谦的身边,守着他,还有把自己曾经在南山别墅受过的伤处理治疗。
姜润谦的身体一天天的好起来,他离开庆城回望京的计划也提上了日程。
而胡一蝶心里,却始终坠着件未完成之事——她想再去见一见陈初承和沈蔷。
这天,夜她头戴一顶宽边帽,帽檐压得极低,身影悄然融进夜色,再度走进那老旧小区。
小区楼下,几位老人摇着蒲扇乘凉,棋局“啪嗒”作响,谈笑声悠悠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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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一蝶缓走到一位面容和善的老奶奶身旁,微微欠身,轻声问道:“奶奶,你知道这栋楼 3 楼为什么总有人哭吗?我是新搬来的租客,总是听到。”
老奶奶停下手中扇动的蒲扇,目光染上一抹凝重与惋惜,叹口气娓娓道来:“姑娘啊,那是沈蔷的事儿。可怜这孩子,精神病严重了五六年嘞,家里带着她四处求医,钱花了无数,可就是不见好。病情最凶的时候,整个人失控发狂,竟把亲妈的手指头硬生生咬断了。她爸妈哪受得了这接连打击,心里防线垮了,没多久就被逼得走了绝路……”
胡一蝶心头猛地一揪,呼吸都急促几分,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陈初承疲惫憔悴的面容。
原来他背负的是这般沉重枷锁,手术室里,他是手到病除、沉稳冷静的医生,生活中,却独自守着深陷疯癫的爱人……
老奶奶还在絮叨:“也就是沈蔷那男朋友,心眼实、情义重,这么多年不离不弃。旁人劝他放弃,他就当耳旁风,要没他,沈蔷早没了命喽。”
这番话重重砸在胡一蝶心坎上,五味杂陈翻涌而起。
她抬头望向三楼那扇黑漆漆、毫无生气的窗户,仿若能穿透墙壁瞧见屋内苦难挣扎的二人。
良久,胡一蝶攥紧衣角,指尖泛白。
她朝老奶奶道了谢,抬腿迈向楼梯,老旧台阶在脚下“嘎吱”作响,每一步都似有千钧重。
她不知推开 301 房门会撞见怎样的揪心场景,可心底有个声音愈发笃定——她想要帮助这两位曾经救她于水火的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