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娘听不懂,但知道这些汉官对她没有恶意,这叫喜娘有些高兴。
敢于在这里做生意,其实仗得就是舅舅的人脉,因着有舅舅,阿妈才能带着村民们来换盐糖,村民们看在舅舅的份上,对她来搭棚子便睁只眼闭只眼。
虽说舅舅走了以后,村民们恐怕不会保持如今这样的态度,但最多也是另起几个棚子,应该不会把她赶走。
否则她一个人,又带着一个孱弱的弟弟,怎么也做不下这个生意。
但最终还是要取决于汉官们对她的态度,她们愿意同她做生意,这个棚子才能长久存在下去。
走山娘不断往陶罐里加水,又在一边的木桶里泡发蘑菇,他也听着姐姐和女吏们交流,尽量学得简单的汉话。
“我这儿还有个罐头。”排头的女吏从斜挎包里掏出一个罐头,还看了眼上头的字,“黄桃罐头,不是肉罐头,不过也好吃。”
她递给喜娘。
喜娘不明所以,以为这个罐头也要热,虽说对方没给钱,但她还是顺手要塞到另一边的陶罐里。
女吏连忙伸手阻止她,比划着说:“送。”
“我送你。”女吏比划得自己都累了,对身后的同事抱怨道,“早知道,我也该多学一点党项话。”
女吏们笑道:“你学语言可慢得很!”
还是后头的女吏帮着喊:“她送你的!拿着吧,不要钱!”
喜娘瞪大眼睛,表情惹得排头女吏忍不住笑:“这姑娘,怎么看着有点傻?”
这还是喜娘第一次从除亲戚以外的人身上得到不要钱的东西,也不需要用任何东西交换,村里的族人虽说也会给她家送鲜菜,但她家也是要送回去的,并不存在真正的赠予。
汉人可真是大方,又心善。
喜娘给女吏打汤的时候不仅多打了蘑菇,还把汤打得都要溢出来了。
女吏只能双手去接,唯恐手一晃,热汤就要把自己烫着,她抱怨着:“这姑娘可真是个实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