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的怒火似要吞噬一切,杨剑疯狂的挥动拳头,直砸的身下之人面目全非。
血水飞溅,手掌传来阵阵刺痛,杨剑却始终面无表情。
斑驳的记忆在脑中游走,他感同身受,怒火中烧。
前身亲爹杨重行现已官拜户部侍郎,又是当朝驸马,位高权重。
可前身和母亲却一直生活在乡下,十数年相依为命,生活困苦,杨重行始终不闻不问。
柳茹姗从未想过进京去找此人,只想平平淡淡的度过余生。
可现在……
不知挥了多少拳,直至手掌已经麻木,直至身下之人全然没了气息,杨剑才停下。
这一刻,他感觉精疲力竭,翻身倒在雪地中,看着天空扑簌而下的雪花,身心俱是冰寒。
仇恨的火焰在心底燃烧,杨剑缓缓起身,跪在母亲坟前,重重叩首。
“娘,这两个,权当是利息,先给您送去。”
“害您的乡绅田俊才,县丞王汝阳,还有负心汉杨重行,儿子一个个给您送去。”
杨剑轻声开口,缓缓抬头,脸上却露出一抹轻笑。
他本是雇佣军出身,一生杀伐,未曾想战死之际,却到了这个世界。
前身濒死之前的恨意似刀劈斧凿般刻在他的心中,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以杨剑有仇必报的处世原则,这件事绝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叩首之前,杨剑缓缓起身,看了一眼倒在雪地中的两具尸首,双目微眯。
他蹲下身形,将其中一人的官衣脱下,自己穿上,又将两具尸身藏于林间,随即冒着漫天的风雪,往县城方向去。
路上,诸多回忆在杨剑脑中化开,他开始仔细分析此事的前因后果。
家中原本还有两亩薄田,柳茹姗是为了供前身读书,这才租种乡绅的地。
那片地租了数年,地租始终平稳,可就在今年秋天忽然涨了,涨到了一个让人无法接受的程度。
再想后面前身的一系列遭遇,乡绅巧取豪夺,县丞偏袒宣判,官差杀人灭口,这似乎是早就计划好的,目的就是让前身家破人亡,逼死他们母子。
家中本就穷苦,至于乡绅和官府合力逼迫,就为了他家的两亩地?这绝无可能。
左右分析,唯有一种可能能说的通。
只有在京师的杨重行,当今驸马,唯有他有能力和动机做这一切。
现如今,杨剑已被逼至绝境,就算他不想复仇,那人也绝不会饶了他。
既无生路,那便向死而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