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是幼时的手帕交,好到不是姐妹,胜似姐妹。
后来一个离京十年,一个被继母打压从未出门交际。
所以,认真算起来,京城诸多贵女里,她们都只跟对方交好过。
如今多年重逢,彼此也不过十来岁的年纪,虽说身份有了天壤之别,但昔年的情意也是真的。
忆及过往,姜翎月面上笑意愈浓。
寒暄了两句,一旁的钱嬷嬷提醒道:“外头冷,娘娘何不请王夫人进殿内喝口热茶。”
昨日的大雪已经停了,整个京城银装素裹,冷意瘆骨,确实不适合在外头久待。
将人迎入殿内,有宫婢们奉上热茶和新鲜的茶点。
姜翎月开门见山道:“听钱嬷嬷说,姨母想要给婉儿退了跟姚家的亲事?”
她问的直接,谢安宁非但不觉得冒犯,反而觉得多年未见的生疏感顿消。
毕竟,以姜翎月如今的身份,既然愿意主动相询,那就是想要插手的意思了。
这是在给她们撑腰呢。
谢安宁心中升起一股暖意,也并没有隐瞒的意思,将姚家的事悉数说了,又看了眼女儿,无奈道:“这冤家打定主意要退了亲,我这个做母亲的总不能让女儿不情不愿的出阁…所以这亲事,是一定要退的。”
这些姜翎月都大致了解,安静听完后,眉头微蹙,“那家中长辈们是怎么个意思?若是他们不肯,我倒是可以……”
“先不用劳烦娘娘,”谢安宁笑道:“此事已经解决,由她阿爹出面,这两日便可以商讨退婚事宜。”
“哦?”这事姜翎月倒是不曾听说,她有些吃惊,暗赞王少甫还是有为人父,为人夫的模样,钱嬷嬷在王家待的不久,想必是误会了什么。
当即便顺势道:“之前听钱嬷嬷回禀,我还当十分担忧姨母在王家的处境,而今倒是松了口气。”
正捻起一块茶点尝的王婉闻言,神情欲言又止,被母亲瞪了一眼后,讪讪低头。
姜翎月将一切收入眼底,眉头渐渐蹙起,“可是还有什么隐情?”
想到前世这对母女的下场,她也顾不得迂回,直接道:“我自幼没了母亲,又得了沈氏这样一个刻薄后母,吃了不少苦头,几个舅母也从未给过半点恩惠,只有昔年姨母你待我视若亲女,虽十余年未见,但我一日不曾忘却,而今连姨母也要同我生分不成?”
“并非如此!”谢安宁道,“姨母只懊恼这些年离京太远,鞭长莫及,未能多看顾你一点,岂会同你生分。”
她跟姜翎月生母,永乐侯府嫡长女自幼相识,两人情同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