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常柱儿这人咋样?”
“是个好后生,可惜就是……”雪晴刚要说个“穷”字,突然好奇地问:“怎么说起他来了?”
文淑搪塞道:“之前他赶车,坐了不知多少回。”
雪晴笑着说:“他呀,除了会唱曲儿,我就记得他常惹妹子生气。”
文淑嗔怪道:“嫂子专记他不好的一面。”心里说,常柱儿有那么多好,嫂子你咋就记不得。
雪晴说:“你哥也常说起他。这一年来,也不知去了啥地方。是好是歹,信也该来一封。世道这般乱,谁晓得是不是遭了甚不测。”
文淑说:“哪会有甚不测!”
雪晴叹口气:“但愿好人天照顾。”
车到盛记时,孩子已在娘怀里睡着。几人下了车,雪晴步履儿轻轻,将孩子抱回屋里,侧卧一旁,等着孩子睡踏实。芸香提个大木盆放在檐下,舀了半盆水,屋里抱出堆赃衣服,又拿出盛烧碱的瓷罐、盛胰子的漆盒,杌子上坐下,撸起袖子浆洗。文淑上前要帮忙,芸香不让,便也搬个凳子来,坐下陪她聊。她每洗完一件,她和她分别抓住衣服的一头,两人反方向用力拧,将水拧干,然后抖开来甩一甩,平平展展搭到晾衣绳上。
天色转黑,皓月当空,院中渐有些凉爽。
芸香问文淑:“姐,你说柱儿哥还会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