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出来,她就觉得头皮发麻,但还是尽可能若无其事:“嗨呀,你也知道嘛,江氏祖传的孝顺。”
盛文乐深深吸了一口气,显然被孝到了:“……对哈,从高祖建朝开始,呃,好像就没有善终的太子,也没有平稳的继位。”
江烟里干笑:“嗯、嗯,怎么不算纯孝呢。”
江风归幽幽插话:“是啊,江氏的史书简直是造反篡位大全,武德充沛的就兵变,文弱一些的就政变……嘿,你这是什么眼神?我和我妹妹可不是这种人,我们在深宫里就像两颗没人在意关心的野草,再无助不过了!”
武能平边疆、文能搅朝堂、对老登临终关怀、摄政数年、对皇位蠢蠢欲动的江烟里面不改色:“是啊,我们都是宫斗的消耗品、政斗的傀儡炮灰——”
半夜附身江烟里、把本来还能活十天的老登吓得只剩三天、搅屎棍式布局的江风归面露愁容:“没错,不然我们如何会出现在修真界?”
盛文乐似乎有些触动。
但她并没有完全听信这套白莲花说辞,对于江氏祖传的癫,她一直持高度认可态度:“明白,身处那样的环境,你们真是不容易……罢了,都是伤心事。江师……叔,先前是要说什么?”
江烟里顺着方才的情绪,感慨地喟叹:“江氏的天命,或许早该尽了。你有没有想过,武安侯和齐王的心思,是有人暗中推动生出的呢?”
盛文乐捧着茶盏的手一颤。
她尽可能平静地说:“啊,不大可能吧?他们都算是刚愎自用的人,若不是自己起了心思,恐怕没人能说动。”
话是这么说,但她心里却有几分动摇。
记忆中,那时候边疆只有小动乱,并没有大型战事,确实是武安侯劳苦功高,但——都受封武安侯了,这是多高的评价殊荣,又是朝堂老手,怎么人到中年失了智,放着安稳富贵的生活不要,去做这样要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