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更是如此,他可是异姓王啊,膝下只有盛文乐这一个女儿,对外也是个妻管严的形象,便足以看出他一直在尽力打消帝王的猜疑……他又是图什么呢?
盛文乐尝试代入武安侯和齐王的位置去思考,却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江烟里见她疑惑越来越深,便知到了火候,轻声道:“你不理解他们莫名其妙的野心,为什么不试着,从帝王的角度去想呢?”
盛文乐更加不解:“那更没道理了……若说是当时的帝王,你们的祖父生出了猜疑,何必做这个推手,弯弯绕绕除去他们?”
盛文乐显然有些了解那位帝王的性格:“你们自然是没见过那位陛下的,但我小时候见过几回,也算是听着他的事迹长大。他素来都是杀伐果断的性子,很爽直,在位期间发生的最大的事情,就是我爹……齐王和武安侯的谋逆大案。”
江烟里就笑了笑:“永远不要去猜测帝王,也永远不要去相信帝王。”
顿了顿,她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篓白玉棋子,晃了晃,顶着盛文乐不解的眼神,解释道:“这是先前卫扶光送给我的东西——这种白玉棋子,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儿,只是灵力充沛、不易磨损,夜间也莹润生光而已。”
盛文乐捻起一枚白玉棋子,本来不明白为什么话题陡变,摩挲着棋子片刻之后,忽而脸色一变。
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江风归在一旁替她说出压在心头的惊骇:“是不是突然发现,齐王和武安侯对弈,用的都是这种……修真界最常见的、最不稀罕的棋子?”
棋子自盛文乐指尖脱落,叮咚一声脆响砸在木桌上,她目光晦暗地看着它,声音发紧:“……听他们说过,乃是御赐之物。齐王得了一篓白子,武安侯得了一篓黑子。”
江烟里勾了勾唇,笑容意味不明,指尖在棋篓里拨动,发出清脆、但无端令人胆寒的声响:“嗯,他们去世后被抄家,这两篓棋子便又收回了帝王私库。很多年之后……帝王驾崩,新帝继位,盼了好多好多年,得了一双并不属于帝后的子嗣;又过去几年,皇后薨逝,新帝躬亲抚养,寄予极高的期待……”
江风归接过话头,指尖描绘着牌位上的阴刻字迹,语调漫不经心:“……可惜那双儿女承不住,年幼的太子中毒,从此缠绵病榻;帝王心怀愧疚,哪怕各处都紧着要钱,也开了私库,奇珍异宝一样一样送过去,其中便包括了两篓漂亮得不像凡物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