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宋子殷居然没直接杀了他?
顾怜心中有些诧异。
只是再联想到许复节出现在他身边,顾怜顿时明了。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是顾怜现在的感觉。
顾怜原本以为,许复节被杀也好,逃了也罢,宋子殷定然不至于千里迢迢抓这样一个人回嘉阳派。
还是一个伤了钟遥的人……
所以,直接杀了许复节,才应该是宋子殷最有可能的做法。
顾怜又稍稍一想,便明了,为了将程越从中摘出来,他透露的太快,让宋子殷误以为他和许复节有勾连,这才把人带了回来。
顾怜心中懊恼,早知如此,他还不如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我在你身上下了蚀骨的蛊虫,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我就给你解药……”
许复节喘着粗气,恶狠狠威胁。
他这话让顾怜心中再次骂了一句“蠢”。
愚不可及……
顾怜心道,不说地牢有高手坐镇,便是从地牢到这个房间,沿路便有无数影卫,便是一个蠢货,也该知道,安然走了这么久的路,绝对有诈。
这个许复节居然到现在都没察觉,果真是个废物。
难怪陆庄临死前都不想和这个人扯上一点关系。
果然像顾怜猜想的那样,许复节出现的后一刻,屋外便亮起了数不清的火把,将黑夜衬得通亮。
褚平在外大喊:“出来,不然我让人放箭了……”
他这话分明是笃定顾怜和许复节有勾连。
顾怜闭了闭眼,心中不知该骂许复节还是该骂褚平。
许复节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镇定下来。
他有人质在手,他怕什么?
强行将顾怜拉到自己身前,许复节一手握住顾怜纤细的脖颈,面容阴狠走出屋外。
“准备一匹快马,一些伤药,否则你们这位小公子性命不保!”
说着紧紧掐住顾怜的脖颈。
屋外灯火通明,褚平带着几十人将屋子包裹得严严实实。
听到此话,褚平忍不住笑了:“行了,别演了,我刚才可是给你们留了叙旧的时间,现在来苦肉计这一套,有些迟了吧。”
他还以为会有什么办法呢,原来又是老掉牙的法子。
褚平意兴阑珊让弓箭手准备好:“我数三声,要不投降,要不……死……”
开玩笑,他等这一日等很久了。
他这话让许复节不明所以。
“褚掌门,这可是你们嘉阳派的弟子,你不管他的性命了吗?”
说着手下用了气力。
顾怜艰难吐出一句话:“我不认识他……”
顾怜也是忽然想起来,当年和许复节见面时,他来了玩闹的心思,让沈暮扮演他,自己则躲在屏风后面偷听。
所以严格来说,许复节真没见过他,自然认不出他。
顾怜很是庆幸当年的机智。
看来宋子殷注定要失望了……
褚平可不信他这话。
“行了吧,再演可就没意思了……”
褚平挥了挥手,似乎有万箭齐发的打算。
许复节也慌了神,他万万没想到,号称仁义的嘉阳派,居然这么狠,为了杀他,连自家弟子的性命也不顾。
“我……我说真的……若不让路,我让他给我陪葬……”
顾怜艰难喘口气,又被扼住咽喉,差点昏死过去。
可他知道,这时候不能昏倒,否则一切是非黑白,只能由褚平说了算。
钟遥拉住师父,目光有不忍,也有心疼:“师父,会不会他们真的不认识?”
在顾怜身边这么久,钟遥从没见顾怜和这个人有过接触。
会不会都是误会?
褚平摸了摸下巴,十分纳闷。
许复节的人已经承认,当年他们确实和顾怜达成了某些协议。
甚至连许复节炮制药人的山谷,都和顾怜息息相关。
所以他和宋子殷才会怀疑,钟遥受伤是顾怜和许复节做的一场戏。
“苦肉计,一定是苦肉计……”
褚平喃喃自语,他可不能上了顾怜的当。
顾怜听着这话,差点气得晕倒。
可惜他被许复节掐住喉咙难以说话,否则定会和褚平论个长短高低。
“你杀啊,你要是真杀了,我敬你是条好汉!”
褚平轻蔑一笑,尽在掌握。
许复节被他这不在意的态度气炸了,可真要下手又不敢。
毕竟这是他好不容易“抓到”的人质。
“快马、伤药,否则……”
许复节话音未落,骤然发出一声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