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越差点忘记李瑜是个能哭的了,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么多眼泪。
除了需要过明面的东西,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都被纪清越放进画里,两只细犬当然也跟着他们坐驴车。
李阿翁将它们训得极好,不让动就不动,不让喊就不喊叫,纪清越与李二郎一人抱着一只,稳稳地坐在驴车上。
两只黑狗逐渐变得修长,呆萌的模样随着生长渐行渐远,一去不复返,它们已经慢慢展现出成年后威武与凶猛的气势,寻常人都不敢靠近,更别说主动摸这两只狗了。
他们顺利地回到县里,纪清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两个月几乎是与县里隔绝消息的状态,其中一个月是一丁点儿消息都得不到,如今再次回到山单,纪清越忽然发现城门口的商队排了一整条长龙,一直延伸到远处看不见的地方。
商队挤满了各个城门,堵得城门水泄不通,都在等着通过检查后进入山单。
人一多,不满的声音也就多起来,不仅是商队,就连守城的士兵都因为工作量太大人手不够而抱怨。
他们只得在城门外下车,扛着大包小包牵着狗走检查比较快的行人入口进城。
“今年的胡商似乎比以往要多出许多。”李二郎一看就知道端倪在哪儿,城内已有这么多胡商,城外还有这么多在排着队的,这种场景简直快赶上战争时期的兵临城下了。
胡商从四面八方涌进县里,这么多年似乎是头一回见。
时隔两个月,他们再次回到这个又小又不方便的宅子,三人兴致勃勃地打开门,还没进门,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
屋子里满地狼藉,宅门通向中庭的走廊上被泼了一层黑乎乎的东西,似乎是血液凝固后留下的痕迹。
纪清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李二郎警醒地将纪清越和李瑜拦在门外,自己则带着两只狗进去查看。
李瑜的脑袋发懵,呆滞在原地。
纪清越被门上挂着的铜锁吸引注意,他细细看了看,门锁孔洞里上有细小的痕迹,看来贼人是撬锁后进入的宅子。
李二郎一进屋,先检查平时李三郎最常住的铺子间,里边的架子床和书桌书柜空荡荡,幸亏年前时李三郎将所有东西都带回家了。
地板上遗留下一团灰烬,原本挂在架子床上的床帐被扯了下来,丢在地上当做引燃的材料,烧成灰烬后化为黏在地上黑乎乎地一坨东西。
有人在这里烤火。
房间里残留着的满是焦臭味,黑狗们在房间四处细嗅,似乎嗅到陌生人的味道,尾巴不停晃动。
随后他走进中间的庭院,看到院子的炉灶和地面都是那种不明正体的黑红色液体后,李二郎心里止不住燃起一阵怒火,怎么压都压不下来。
卧房内,水缸被打裂,裂纹一直延伸到缸底,冰融化成水之后从裂缝中流出来,湿了一地,缸内只剩缸底的那几碗水。
房间里的家具本来就很简单,只有一张睡觉的架子床和吃饭的圆桌及配套的圆凳,衣箱打开着,里边空空如也,并非被偷,而是里边本就什么都没有。
卧房同样没能幸免于难。
李二郎快速地将整座宅子查看过后,就听到宅门外的纪清越正与什么人说话,出去一看,发现是周围的邻居,他们疑惑纪清越怎么站在门外不进去。
“什么?家里遭贼了?!”
李二郎没有让其他人进入,而是重新锁上门,他让纪清越与李瑜在这里等一等,自己则去县衙报案。
纪清越家遭窃,似乎有人知道一些内情。
“难不成是那个时候?”隔壁家的婶娘想了又想,转头跟其他人交换了一下意见,最后肯定地跟纪清越说:“临近过年正是盗贼猖獗的时候,洪大人已提前通知县里的人注意防盗,当时越郎你应该是不在家的。”
纪清越回想一番,小年前确实有差役过来挨家挨户提点,那时他只是出不来而已,还是能听到外边的动静。
“当时你们已经回去,一天夜里我突然被一道清脆的敲击声惊醒,当时迷迷糊糊地也未听清声音的确切方向,只觉得离得不远,如今看来,声音很可能就是从越郎你家中传出来的。”
纪清越想问得更清楚:“大概是夜里什么时候?还请婶娘细细回想一下,听到的声音是怎么样的?”
隔壁婶娘想了想:“当时应该是三更天的时候吧,‘嘭’的一声响,似乎是瓦片碎裂的声音。对,就是差不多三更天的时候,声音过后才是三更的梆子。”
有个大致的时间点,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好。
没一会儿,李二郎带着两个差役回来,对于处理偷盗案,差役们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不紧不慢地查看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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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是普通的盗窃案,没想到现场这么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