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役们进去时立刻被满屋的黑红色痕迹吓到,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你们是不是惹到什么人了,别的人遇窃也未遭到如此境况啊!”
李二郎环手抱胸,心神凝重:“我们也未有头绪,还请差爷细细检查。”
“你俩是做什么的?”一个差役检查现场另一个差役查问线索。
纪清越实话实说:“我是每月给泰安楼供货的商贩,他是上李村的农户。”
差役:“供货?供的什么货?”莫不是其他供货商户对此不满蓄意报复?
“鲜菜。”
“好,待会儿我们便去泰安楼查问与核实。”接着差役又询问过周围的住户,除了将近三更天的那声脆响之外,他们就没再听到别的不同寻常的声音。
毋庸置疑,那声脆响的源头就是房间里的水缸爆裂开来发出的,而那些黑红色的凝固液体,是某些动物的血。
李二郎站在卧房门外,思绪重重。
这些人泼血就算了,为什么要在安静的夜里打破一个水缸呢?难道不怕被人听到吗?
随后,他走进房间,来到破裂的水缸前,缸口破了一个豁口,裂纹从豁口几乎直达底部,随着气温到达零上,水缸里的水慢慢从裂纹低点流出去,缸底只剩一点儿水。
接着,他弯腰伸手,探向水缸底部,摸了摸。
果然……
纪清越注意到李二郎的动作,过来询问:“怎么了?”
然后就看到李二郎从水缸里掏出一个小孩巴掌大的泥娃娃。
因为是阴天,天比较暗,房间里也昏暗,水缸底部更是难以看清,所以第一次检查里,李二郎与差役都没能发现缸里的东西。
差役们也走过来:“这是什么?”
泥娃娃未烧制,看起来丝毫随意抓了一把纪清越用来种棉花的泥土,随意捏得一个人形。
如今泥娃娃从水里捞出来已经化了一半,只能看出脑袋和躯体,四肢都已经融进水里。
李二郎喘气越来越急,气得眼眶发热。
他看到泥娃娃上的心脏位置被一根木刺刺穿。
若挑衅威胁的是他李二郎,他都不会这么生气,可现在受到威胁的是纪清越,他简直是怒发冲冠!
该怎么办?
李二郎转头看向纪清越,眼里满是怒不可遏,压抑着暴怒,等待纪清越做决定。
纪清越拍了拍发怒中的李二郎,安慰道:“没事,这段时间我要与洪大人商量合作事项,住在县里方便,正好城外的庄子空着,我可以先到那里住一段时间,顺便趁着这个机会换个房子。”
李二郎知道劝不住纪清越:“好吧,等你找到新房子后我再回去。”
“好。”
差役记下种种线索后便离开了,纪清越直接不住了,锁上宅子去往城外的庄子。
庄子有点距离,纪清越让李二郎租一辆好一点的驴车,这段时间他们要靠这辆车往返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新房子。
驴车拉着不再是板车,而是一个轻巧的车厢,这种车厢小巧重量轻,驴子拉得不会吃力,但缺点是容易晃动,坐久了也许会晕。
刚出城,纪清越就回到画里。
李二郎驾着驴车刚停到庄子前,在地里干活的三家佃户就走过来:“李郎君安好,可是东家来了?”
李二郎跳下车:“越郎明日才到,我与瑜郎先来了,不必担心,若越郎要寻你们,我回与你们传话的。”
佃户们都在忙着在播种前将土地整理得更细致些,可他们也在惦记纪清越的那批种子,就怕纪清越迟迟不出现。“我们三家都已将农地犁过两遍,待东家到了之后还请小郎告知,看看东家接下来要如何安排。”
走进宽敞的庄子,里边的积雪已经融化,化作湿漉漉的积水。
宅子许久不住人,也无人清理,地上已经铺上一层沙土,庭院种着的耐寒耐旱的绿植生出绿芽。
李二郎松开狗子们颈上的链条,狗子们立刻撒欢狂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