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怎么样,她都不能跟纪清越发脾气,也不能任意处置纪清越,而这一切只能让李二郎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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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郎被阿娘结实的一脚蹬翻在地,看到阿娘也要倒在地上,人还没从地上爬起来,就赶紧扑过去接住倒下来的李阿娘。
众人被惊得赶紧上前阻拦和劝解。
“三郎,将书房里的戒尺拿来!”李阿娘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呼吸,发狠地让李三郎赶紧去。
李三郎担忧地望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二兄,还是跑去书房去取那条尘封已久的戒尺。
那条戒尺是阿爹在他们刚念蒙学时做的,还未用来打过他们任何一人,放在书房里只是警示他们要好好念书,如今怎么要用来惩戒二兄了?
李阿娘已经想不到要用什么东西打人了,脑海里只浮现着这根戒尺,感觉只有戒尺既轻巧打人又疼。
不一会儿,李三郎将戒尺取回来,犹豫地递给阿娘:“阿娘,二兄究竟做了甚么,你要发这么大的气。”
李阿娘嗔笑,抓过戒尺便打向李二郎:“你若叫一声,我便多三尺!”
于是在众人的惊骇下,李阿娘狠狠地抽了十尺。
戒尺很长,是李阿爹在自家地里捡的桑树枝,桑树韧性好,不易腐烂,做成戒尺威慑力十足。
飕飕的破风声一道一道响起,在安静地屋子里格外响耳。
就在众人以为李阿娘打够了的时候,又见她举起戒尺,一遍又一遍地抽在李二郎身上。
徐晴抱着团郎到隔壁阿翁的房间躲一会儿,李四郎和杨瑾瑜被吓哭了,缩在一起不敢吭声。
李长吉和李三郎在阿娘第五次举起戒尺时拦在李二郎前面,李阿爹则拉住妻子:“究竟出甚么事了!”
“无事!”李阿娘咬牙切齿,握着戒尺的手因为用力过度在不断颤抖。
用力抽了四十下竟然把她累坏了,而他竟然做到了一声不吭!
承受四十下抽打,李二郎只觉得背上肩上胳膊上腿上火辣辣的疼,他感受一下,应该没出血,但肯定肿了。
“滚出去。”李阿娘扔下戒尺,头也不回地起身回房,李阿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大郎三郎,带他回去处理伤口,我去看看你们阿娘。”说着他也追进房间里。
最后,是李长吉和李三郎把人从地上拉起来的,李二郎跪得膝盖发疼,身上的伤渐渐从表面往深处疼。
李长吉和李三郎正要把人扛回卧房,可出了正屋,李二郎就拦下他俩,指着书房说:“等等,去书房。”随后又使唤跟在身后的两个小孩:“你们俩去大兄屋里取药酒。”
书房里,与杨晃处理伤口时一样,李二郎坐在椅子上解开领口,将衣服拉到腰下。
身上的伤暴露在众人面前。
凌乱的印痕布满整个上半身,只过了一会儿,伤痕已红到发黑。
“你究竟犯了甚么错,竟惹得阿娘生这么大的气!”李长吉一边给弟弟擦药一边问。
李二郎闭着眼,平静地说:“方才被阿娘撞见我与越郎在一起的情形了。”
“这有何……”李长吉刚要说这有什么,下一瞬立刻意识到弟弟话里的意思,“啊?!!”
李三郎同样震惊,他从未想过两个兄长的关系竟然会超越寻常。
不过……这一切似乎又有迹可循。
两个小孩反应慢半拍,还在思考李二郎话里是什么意思。
这下,大家都沉默了。
第二日,家里的气氛似乎又回归正常,拜神的拜神,拜祠堂的拜祠堂,李二郎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跟着村里的男人去拜祠堂,打闹嬉戏与往常无异,自然无人知道他衣服下伤痕累累。
第三日,纪清越出来后就与李阿娘提出要回县里,李阿娘还未来得及尴尬就满脸诧异,在纪清越再三保证还会回来后还是默许了。
正好让双方都冷静一下。
第五日,李二郎驾着驴车把纪清越和杨瑾瑜送去县里。
第六日,山单东边的一处宅子竟突然燃起熊熊大火,等洪玉带领救火的人赶到起火的宅子时,火势已无法挽救,只见宅子外站着早已崩溃的李二郎和泣不成声的杨瑾瑜。
火灭之后,洪玉让人搜寻废墟,无论寻了几遍,终究不见宅子的主人纪清越。
最后,洪玉只得宣布:纪清越亡于宝应六年正月初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