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是简单悬梁,何至勒痕会停在耳后发际之下?
是否不妥终究不该是他来评判,如实回禀主子才是。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叹后,殿前已默然站定半晌的蔡公公总算有了动作,他先是伸手拉拉轻微褶皱的衣襟,再调试好表情,才垂首推开身后紧闭的漆门。
“……”
话音落下的同时,殿外天空一道闪电划破天幕,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隆隆”声和更大的雨势,恰好盖住殿内一声带有怒不可遏的“孽障!”剧烈咳声。
与响雷相比,似乎还是君上的雷霆之怒更为骇人。
“主子息怒!”蔡公公急忙跪下,此刻他心中已隐隐有些后悔先头劝走了皇后娘娘。
这场倒春寒来得突然,前几日夜间主子已有些咳嗽,现下多是怒火攻心的缘故,若是娘娘在,主子多少会克制些怒气。
“轰隆隆!”又是一声巨雷!
“……”
直等到气息喘匀,案前略微佝偻的身影总算恢复几分素日的英健。
“主子……”蔡公公不禁哽住,“都是奴才的不是,您有气只往奴才身上招呼,只……万要保重自己的身子!”
对于蔡公公的忠心,向来都是毋庸置疑的。
而今身旁旧时老人所剩不多,见着他头发花白仍孑然跪立在殿内的身影,为君者不免动了几分恻隐之心:“好了,一把年纪的人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是……是!”蔡公公赶忙低头用袖口轻拭几下眼下。
“此事沈济川事先可有与你提及?”
“并无,不过……奴才估摸着时辰也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