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股砸凉了啊,猜猜过了今晚能到多少?)
进了门,孙泉就开始左一个“呀”,右一个“啊”的对着小院儿的陈设布局表示着羡慕。
“诶,李乐,你这,得不少钱吧?”
“买了好些年了,那时候还成。”
“行,够有眼光的。这种属于稀罕物。”
“你也买?”
“有钱时候没想着买,想买的时候已经买不起,这就是命啊。”
“你还能缺钱了?央妈的大记者,新闻中心的主任编辑,时政部副主任,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正厅以下见官不拜的。”
“嘿,你听谁给你造谣的,要不要我拿工资条给你看?”
“你还指望工资?”李乐瞅瞅这个喜欢戴梵克雅宝的女人,笑道。
“去去去,净特么听外面胡咧咧,我那点儿钱都是股市搏杀出来的。”
“得,更完蛋,你有内幕消息。”
“拉倒吧,说真话反而没人信了。”孙泉白了李乐一眼,看到院子里的那棵并蒂石榴树,金鱼,嘀咕道,“天棚鱼缸石榴树,先生肥狗胖丫头,啧啧啧。”
“诶,你们家老太太呢?”
“屋里呢。”
“嗯哼,嗯哼!”
孙泉理了理衣服,头发撩了撩,面色一正,这才跟着进了堂屋。
正坐在屋里看书的付清梅一抬头,瞧见李乐领着一个长发大波浪,嘴唇红艳艳,颧骨有些高,长眉丹凤眼,瞧着就一股精气神的女人进了屋,微笑道,“李乐,有朋友来?”
“昂,奶,这是当当姐的好朋友,央妈的大记者,孙泉,您看电视,肯定见过,这是跑大会堂的新闻的。”李乐指了指一身黑色风衣,在身边就能闻到一股子淡淡的木香、柠檬、茉莉和广藿香的香水味道的孙泉。
钛合金狗鼻子被动启动分析之后,给了个香奈儿可可小姐的判断,嗯,还是黑色的那种。
“呵呵,面熟,有印象。”
“付奶奶好,我叫孙泉,泉水的泉,我爷爷是四机部的孙朝,您还记得不?”
“哦,老孙啊,那可是个大才子,34年参加青年团,38年从清大毕业后到了宝塔,在盐店子通信材料厂做工程师,43年去了老毛子那儿,学习无线电和通讯,研究晶体管。45年回东北,协助接收小鬼子留下来的满洲电电会社,之后又负责组建了广电局五二三台,再之后就去了金陵无线电厂,51年来燕京,负责燕京电子的凑建工作,67年去的四机部,是吧?”
“呀,付奶奶,您记得比我们自家人还清楚哇?”
孙泉,一听付清梅把自家爷爷的简历了如指掌,忙笑嘻嘻的凑上去,搀着老太太的胳膊,开始娇滴滴。
李乐一旁撇撇嘴。
“呵呵,肯定记得清楚啊,我当时和军W三局的同事,一起去的通信材料厂接受通校的无线电收发培训,就是罗校长和你爷爷给讲的课。诶,对,你奶奶就是那时候的工厂里文书,姓,姓什么来着?”
“杨。”
“对,杨媛英,24年生人,陈仓人,在长安一中毕业之后作为进步青年来的宝塔,解放后去了广播事业局。个子高高的,瘦瘦的,嘴角儿,这儿。”付清梅比划比划,“还有个小痣,我们都和她开玩笑,说是吃烧饼沾的黑芝麻,哈哈哈~~~”
“哇,付奶奶,您这记性,真厉害啊。”
“怎么样,你爷爷奶奶可还在?”
“爷爷大前年走了,奶奶还在的。”
“哦,老孙也走了啊。”付清梅点点头,叹了口气,转头又笑道,“你奶奶身体还好?”
“好呢,现在在津门,我大姑家照顾着。整天唱戏听曲儿,和那些老太太逛戏园子。”
“行啊,有个爱好就好,总比在家老闷着强。”
“诶,付奶奶,这个,第一次登门,我也不知道带什么,就啊,给您带了点儿同仁堂的安宫牛黄丸,这个,灵芝珍珠粉,外敷当面膜,预防色斑,美容养颜的。”
“来就来,带什么东西,数数论论,都是老熟人。”
“那不成,这是礼数不是?”孙泉大笑着,把东西往桌上一放。
“不过啊,付奶奶,您看您这皮肤,真好啊,可不像这岁数的,这珍珠粉啊,您是用不着了。”
“哈哈哈,这姑娘说话,真喜欢人呢,像你奶奶,就是一张小嘴,齁甜齁甜的,诶,对了,一会啊,你把你奶的电话给我一个,我......”
就这么着,一老一小,聊得热络,李乐坐在一边,托着腮帮子,心说,到底是记者,这能言善道的,得,这位,也是当孙子的一把好手。
“行了,小孙,别和我一老太太腻乎了,你不是来找李乐的么?你们聊去吧。”
“没啊,我今天主要就是来给您请安的?和您聊天,不比和他开心?”孙泉眉眼一弯,笑道。
“去吧,去吧,反正在燕京,有空就来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