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健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样的细节,于是忍不住惊呼出声,满是褶皱的脸上尽是动容之色,感涕答说:“陛下厚恩待臣,臣岂敢不效死力?”
刘瑾点点头,他回宫之后就将这些回禀给皇帝就好。
刘健不是演戏的臣子,虽说哭出来不免有几分夸张手法,但心中还是依旧震动。
到午后时,得了消息的李东阳、谢迁都赶赴他的住处。
实际上朱厚照主要是两个考虑。
其一,刘健确实干得不错。这个得实话实说,人原先是内阁首辅,去当个布政使还不是绰绰有余?而且当初他赴任的时候,皇帝为他撑过腰,官场上人走茶凉的那一套得到遏制,他在京师的老友也愿意帮他忙。
到了山东以后,一年的时间刘健就做两件事,一个是兴教化,他在山东开设书院,做各类讲学,而且不像有的官员被贬之后心生怨念,他还是如当初一样秉持认真的性格,该教忠君教忠君、该教爱民教爱民;第二是重农桑,在他的能力范围内,他阻止豪强大户兼并土地,与民休养,山东官府各类开支也倾向于民生。
虽说没有创造什么财富神话,但他做到了一个理想中的封建文官应该做到的事。这其实就够了,老百姓,你不折腾他,他活得可好了。
其二,这个时候升赏刘健,也是为拉拢人心。
朱厚照做过的几件大事,其实在一定程度上得罪了士大夫群体。而刘健一直在士大夫群体中享有崇高威望,这个时候给他这样特别的待遇,就是展现一个君主的宽仁和胸怀。也更显得他不偏不倚。
“取仕之议题,意在元年加科,而元年加科,是要天下士子归心。”
李东阳和谢迁对刘健这句话都是认同的,李东阳还分析说,“广开言路、为国取才,这本也是盛世明君之象。只不过与外庭预料相差较多。现在看来,开海应非议题了。”
“不错,若是有,则不应排在第四。况且……”
其实最关键的原因不难想到。
那就是海禁是祖制,开海作为一个大朝会议题拿出来大谈特谈,总感觉味道不对。
有些事你实在要做就做了,但不要拿出来反复的讲。不然不是一遍又一遍的告诉别人,皇帝违反了祖制么?
当初复套是国策,开海就不是,这其中其实也有这层考虑。
“陛下,终归是陛下。”刘健微微摇头感慨,更多的夸奖话其实都在不言之中。
一个十几岁的人,于政治上的把控不比他们这些几十年的老臣差多少,如何能让他不赞叹?
接着刘健起身,正式的向两人行礼,“下官主政山东一年,一年来,尤为感谢两位阁老于山东百姓之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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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贤公。”李东阳和谢迁都不受此礼,“我们之间就不要来这些虚礼了,早年我们就说过,既已相得,则不以俗名而论,所求者,上解君忧、下安黎庶而已!今日我与于乔来此,希贤公还不明白我们两人心意?”
刘健感动,“能得知己一两人,此生无憾矣。”
“希贤公还是快快坐下。”谢迁为其斟茶,“如今,君上爱民,正是有为之机。且不论平日如何,等到真的大朝会,还是推河工、取仕,可见陛下治国以正道。”
谢迁的话也代表了京师里大部分官员的内心想法。
大朝会的议题足以反应很多东西。
于是一时间颂圣之语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