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事情的发展仅此而已,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之中很狗血也很普通的一段,在国家全面开放之后,这样的事情越来越多,也或许本来就很多,不过知道的人不多罢了,谁也说不清楚。
梁逗逗在和朱浩然办了离婚手续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派出所改了女儿的姓,本来她想改成陈梓荫的,但是已经懂事的陈源说,那是姐姐的女儿,所以姓梁最合适,梁逗逗听从了他的建议,本来,只要不姓朱,姓什么都可以,这是她的想法。
经历过医院的那段痛苦后,梁逗逗表面看起来好像慢慢在恢复,她没有继续去做老师,因为在西安,老师的职业不是那么容易想当就当的,她最后应聘当了一个瑜伽室的前台,工资不高,不过也够生活。
朱浩然本来是要给梁梓荫每个月抚养费的,梁逗逗坚决的拒绝了,她们不想女儿再和他有任何瓜葛,当然,血缘关系除外,这个东西,谁也改不了。
梁逗逗每天上班很早,下班很晚,除了前台,她还凭借之前在上海的瑜伽训练基础,时不时的做瑜伽教练助理,义务的。
梁梓荫就跟着秀琳和陈大壮在超市,她极其听话,三岁多的她,不但能帮顾客拿东西,也经常会做一些简单的货架整理,甚至会拿着和她差不多高的扫帚经常给超市打扫卫生,不过,最多的时间,她还是一个人静静的在超市的角落里看书,从刚开始的唐诗三百首,到后来的小学语文,数学。陈源放学回来会教她,如果陈源不在,就查字典。
超市也因为这个小小的身影,越来越多的人来看她。周围的邻居们因为梁梓荫而表现出极大的善意,没有人当面说离婚的事情,也几乎很少周围的夫妻一起来店里,即使两个人一起,也是一个人进去买东西,另一个在很远的地方等着。当然,不熟悉的人除外。
大家都以为事情会慢慢过去的时候,谁都没有想到,一向身体看起来比陈大壮好的多的秀琳却突然住进了医院。
那是陈源刚参加完高考的第三天,头天晚上,秀琳早早的就关了超市的门,一家五口人来到了东新街夜市,在烧烤摊上坐下后,梁梓荫声音清脆的背起了“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她稚嫩的声音以及出众的文采使她在烧烤摊上倍受瞩目。
陈大壮已经很久没有抽烟喝酒了,端着啤酒杯的他,这时眼里满都是兴奋的泪花,从来不喝酒的秀琳和陈源也各自倒了一杯啤酒,而梁逗逗则要了一瓶红酒,从上海回来后,她就经常会喝一些,每次不多,但是经常喝。
后来,梁梓荫脆生生的说:“姥姥姥爷,身体不好,不许喝酒。”陈大壮才尴尬的挠挠头说:“好,好,荫宝儿说的对,不喝,不喝,”于是和秀琳同时放下了酒杯,而梁梓荫的这番举动,又引起了周围桌子人的一阵善意的哄笑,烧烤摊老板甚至跑过来,学着陈大壮问她:“荫宝儿,你家谁说了算啊?”梁梓荫则两手叉腰说:“荫宝儿是姥姥姥爷,妈妈舅舅叫的,我有名字,叫梁梓荫,知道不?叫梁梓荫。”她故意摆出的成熟样子,却让周围的气氛更加活跃起来。旁边桌子上的一个女人说:“好,梁梓荫,我们都叫你梁梓荫。”梁梓荫这才摆摆手说:“对嘛,我有名字。”
烧烤摊老板蹲在他们桌子旁边,从兜里掏出一个大白兔奶糖给她递过来,继续笑着说:“好,梁梓荫,你家谁说了算呀?”
梁梓荫并没有伸手接糖,而是继续两手叉腰说:“无功不受禄,君子不受嗟来之食。”周围的人立刻哄笑起来,老板悻悻的笑了一下说:“小家伙,出口成章啊。”
梁梓荫则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老板说:“伯伯,我不叫小家伙,我叫梁梓荫,你一定不是听话的孩子,咋都记不住呢?”
然后不等老板回答,老气横秋的摆了摆手说:“哎呀,你和姥爷一样,都记不住事,愁死人了。”说完撅着嘴巴,两手抱胸的走到梁逗逗身边,钻进她的怀里,竟是不再理会老板。
周围的食客被她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起来,梁逗逗则皱起眉头,柔声对梁梓荫说道:“梓荫,要有礼貌,伯伯问你话呢?”
梁梓荫立刻站直了身体,乖巧的对梁逗逗说:“好的,妈妈,梓荫要有礼貌。”然后从梁逗逗怀里钻出来,蹦蹦跳跳的走到已经在另一桌招呼客人的老板跟前,深深的鞠了一躬,说:“伯伯,对不起,梓荫刚才说错话了,给您道歉,请您原谅。”
老板立刻说道:“没关系没关系,是伯伯记性不好,不应该叫你小家伙的,应该叫你梁梓荫”。
梁梓荫立刻回身看向梁逗逗喊到:“妈妈,梓荫道歉了,伯伯原谅梓荫了。”看到来逗逗点头后,又回身看向老板:“伯伯,你刚才问,梓荫家里谁说了算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