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没一会儿这雨就停下来了,两人二话不说立刻离开了这有些晦气的地方。
一上午的时间过去的很快,等到用午膳的时候,白术又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来送饭的还是有些腼腆的夕照。
他仍旧是昨日那副毕恭毕敬的模样,将餐盒递至白术和纪长野的手上,也不多说些其他的话,就要走。
白术自然不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忍不住又问了几个问题。
孟先生的尸体是埋起来了么?
夕照回答,是的,就在假山后面。
白术点点头,又问: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你家小姐呢?
夕照愣了一下,小姐?
白术说,对呀,就是由美小姐。
夕照这才明白过来,他说:等用过午膳你们就能见到她了,不过今天雨水很多。
白术愣怔一瞬,雨水很多是什么意思?
夕照说,由美小姐很讨厌下雨天,她不愿意在下雨天见客。
白术还想再问为什么会讨厌下雨天,但夕照没给他接着问下去的机会,推着餐车转头就走,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白术只好有些无奈的转过头看向纪长野,“你觉得我们今天还能见到由美么?”
纪长野撩起眼皮懒散的瞥了他一眼,却十分肯定的吐字道:“能。”
听罢,白术微微挑眉。
下午两点半,他们还真的像纪长野所说的那样见到了由美小姐。
大抵是按照客房的顺序来约见的,白术和纪长野是最先见到她的。
当时他们被家仆带过去时,在走廊的对侧看见了柏原崇。
准确来说,是看见了在和由美说话的柏原崇。
不得不承认柏原崇有着一副绝世的好皮囊,他不笑时像雪山之莲那样清冷,笑起来又是极致的温柔。
而此时他们所看见的就是后者的情况,也不知道他们二人在说些什么,垂落下来的竹帘遮挡住了由美大半的身姿。
从白术的视角看过去,只能看见由美低垂着的半个侧脸,脸很白很白,还有盘起来的发髻,和一截优美的像是天鹅的脖颈。
她贴着柏原崇贴的很近,倒不像是对待母亲朋友那样的距离。
两人几乎算是耳语厮磨了一阵,白术也不急,就站在那又多看了一会儿。
等柏原崇走后,由美也消失在了竹帘的后面,白术和纪长野才走了过去。
由美的房间要比他们的和室还要大一些,同样在房间里垂落了竹帘。
透过微小的细缝,白术很难看清由美的脸,只是知道坐在竹帘后的女人穿着淡粉色的和服。
这和他第一次看见由美时的情景很像,两人跪坐在垫席之上,由美在竹帘后头向两人鞠躬。
“冒昧的邀请你们来这里,还请莫要见怪。”
由美的声音很是柔软,但这股柔软中透着一股令人为之一震的力量。
她被层层包裹着的躯体之下,好似隐藏着一个不屈的灵魂。
白术不由的又多看了她几眼,由美接着说道:
“其实嫁给唐家的二少爷,是我父亲生前的安排,并不是我的意愿。”
“邀请你们来这里,也只是想要昔日的朋友再送我最后一程。”
话说到这,由美的声音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哀伤。
白术并不明白她话中的含义,什么叫最后一程?
他和纪长野都没有轻易的开口说话,这个人物身上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只不过他们无从下手而已。
这时,由美忽而话锋一转:
“我听柏原先生说,你们当中有位朋友昨夜……意外去世了?”
白术愣了愣,随即回答道:“是的,您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么?”
由美沉默了片刻,便开口说道:
“自从我母亲死后,这样的事情就会在我们的家中频繁发生。”
白术屏住呼吸,接着听由美往下说。
“起初只是家中的家仆,后来也有上门做客的朋友突然死掉的,我们也根本找不到任何的原因。”
“这期间柏原先生也请大师来看过,甚至请了佛像镇压,这种事发生也很久没有再发生了,我不知道这一次是因为什么。”
白术静静的听着,纪长野忽而开口问道:
“之前死的人中,也是有男有女?”
由美没想到他会这样问,明显的愣了一下才回答道:
“是的,您是怎么知道的?”
纪长野没有再说话,显然是不想往深处的说。
于是白术接过话来,“您刚刚说柏原先生找大师来看过,请了佛,佛像设在了何处?”
由美说,“就在西侧走廊上的殿内,如果二位过于害怕担心的话,还是要过去拜一拜的。”
“我想孟华先生的死,很有可能是意外。”
白术点点头 ,“好的,我们知道了。”
由美便再次深鞠躬,“麻烦各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