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一瞬间想了很多可能,这些想法让她多少有些不悦。
她又不是阿猫阿狗,动不动让人安排来安排去的。
“世子爷,您不必为我操心。这沣水镇富庶,我做点小买卖也能养家糊口。你看街东头卖炊饼的六婆,她都快七十了还能挑担子卖饼子呢。我们平头百姓怎么都能活,不像你们富贵人家做什么都要挑挑拣拣的。”
话有些刺耳,裴谨之想反驳,又咽回了肚子里,只闷头道了声“:好。”
桑晚又有些愧疚,毕竟他的初心是为她好,并无恶意。
她抬头看他揉额角,忍不住伸手帮他揉了揉:“还头疼?”
裴谨之揪着的心,瞬间又活泛了,连眼神都变得温润许多:“偶尔还会疼。”
桑晚听着心疼,拉着他的脖颈将他的脑袋拉近些,双手帮他揉着额边穴位,嘴里还絮叨着:
“你要小心,想杀你的人那么多,下次这么晚别出门了。”
桑晚看了看四周,他连一个护卫都没有带,更担忧了。
“你至少带上个离九,再不济小顺跟着也行。怎能一个人呢?皇城司、天玄门,一个个都不是吃素的,若是碰上了该怎么办?要不,我给你弄些毒药?他们若是靠近你,你就这么一洒……”
裴谨之凝眸,眼里有星火:“你在担心我?”
“当然。”桑晚吐了口气,不自觉带着嗔怪:“你的命可是我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你可别死。”
他死了,坏人如意了,那不行。
“晚晚。”他又喊她的名,诱惑、低沉:“我不会死的。”
桑晚面色酡红,扭扭捏捏地提醒他:“你别这样喊我。”
听着怪痒的,像小猫爪在轻轻挠着手心,酥酥软软。
裴谨之低笑了声,又凑在她耳朵根喊了几句晚晚,更要命的是,还非要绊着她的小脸不让躲。
“你可喊我文若,是我的表字。”
冰冷的眉眼逐渐融化,他牵起桑晚的手,在她的手心写下这两个字。
一笔一划随着指尖划动,像是在拨动着六弦琴,又是一场滴滴答答淋漓不尽的雨,绵绵密密地落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