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惜见听他如此说,暗想他才转醒,适才又吐了血,多修养两日再上路也无妨,当即说道:“那好吧。”
两人满腹疑惑回去,待到了张家,张勤便即满面忧急来问:“化通大师怎样了?”
明千霜心中一酸,道:“大师他……他圆寂了。”
张勤呆呆立着,不言不语,但眼中神色黯然。他适才与妻子两个到了寺门口被拦下,向寺里的和尚们打听,和尚们都只是摇头,两人等到天黑守门的和尚也没放他们进寺。张勤见那情势,也早想到化通圆寂之事多半是真,又想事出突然,也不知是不是突发恶疾。回到家后见柳惜见、明千霜均未回来,猜二人是进寺去了,想他们是江湖中人,修习内功,说不准可救得化通,心里便存了一丝希望。此时一问明千霜,得了确信,便只余幽愁。
众人默然,在屋中立了好一阵子,张大嫂道:“饭菜都快凉了,先吃饭吧。”永绪、世宗几个孩子不懂大人的悲愁,只知肚子饿了,这时听说能吃饭,都是欢喜,便围到饭桌前。
张勤愁绪满怀,哪里还吃得下,道:“我不饿,你们吃吧。”说罢,便回房去了。过得片刻,张勤又出来问道:“明兄弟,化通大师昨儿还好好的,怎会忽然便圆寂的。”
明千霜道:“有个叫赵寒山的人上寺里来,假装求医。化通大师给他看诊时,他一掌打在化通大师胸口上,那一掌打得很重。”他后面没在说下去,但不言而喻,张勤点了点头,转身又回了自己房里。
明千霜看饭桌上饭菜丰盛,但也是没胃口,让众人自用,他便也躲回房中。张大嫂招呼柳惜见和孙红用饭,只是总是有件悲事在眼前,饭桌上又少了两人,不如往日喜乐热闹。
这夜,柳惜见便与小青母女同睡一屋,她脑中总想着方丈与化明说的话,思绪萦怀,至二更时方才睡去。次日醒来,起身到门外,见张勤、明千霜已站在篱墙前,两人说着话,柳惜见打水在另一边洗脸,听张勤说的是化通从前做的善事。但见他说到化通时神情总是敬佩,偶尔提及赵寒山,却是满面的义愤。
对面人家的一个汉子听到他二人说话,也来到张勤家篱墙外,几人隔墙而谈,说的都是与化通相干的事,再过一时,一路过的灰衣老汉也停下,手提镰刀,同他们一齐闲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