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带我去送行,我第一次见尤猎户收拾干净,穿着轻甲,那一刻意气风发,让我不好意思挽留二丫。
我隐隐觉得,师父与尤猎户之间,可能不只是关于早前山神的事才开始有了交集,而是在更早之前,早到猎户与我一般年纪之时。否则尤猎户为何要拜别于他呢?
从那日开始,这山上的人渐渐越来越少,原本还热闹的山里虽然没多少我的玩伴,但还有人气。现在幽幽静静的,是真的静。
等发觉师父蹲在我身旁烧灶时,我连自己什么时候回家的,为什么要坐在灶台旁都想不起来了。
“冷就把火生起来,干坐在这儿取的什么暖?”
懵懵的望着师父吹起的火星子,我干着嗓子,带着鼻音发出声音时,才发现自己刚才可能是哭着睡着了。
“师……师父……”
还好还有师父一直陪着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相信师父定会一直陪这么着我,即便我老了,没了,他也能如此淡然的送我走。
“眼泪装碗,别把鼻涕弄进去了。”
“你……真恶心……”
说来,师父就是这么个人,认真开玩笑,打趣讲道理,还会那种把任何人都当小孩哄的微笑。
之后没多久,有些如桃树先生那样的先生来了山里。师父有时回避,有时像换了个人般热情相迎,只是都不带我,让我在家安静读书。
山中新人换旧人,渐渐又有人了,但是我已不再关心,似乎是真的习惯了静,也可能不想再与谁有太难离别的纠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