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跟着姚长生,大多就是听他命令,说实话,混吃过日子。

如今听谢小公子的命令,竟然心中也有了一些与有荣焉的感觉,精准的吩咐,不拖泥带水的传达。

二人对比。

高下立见。

“初九,来。”

男子的眉眼如同隔着一层薄雾的深渊,光是瞥上一眼,足以生出难以拒绝的吸引力。

初九就跟被谁灌了迷魂汤一样,两腿不受控制就往前迈。

却发现谢珩坐在正中,指着的,是下方右侧的位置。

初九讶异,正想说这不合礼制。

按理说,从谢珩的话语和日常行为就可以看出,他是非常遵守大颐礼制律令之人...

居然会让她以仵作身份,坐在公堂之下旁听...

但初九又能说啥。

说了,当着这么多人,还不给人家面子。

初九一本正经一脸严肃公事公办的态度行礼。

“是,大人。”

又给曲县尉行礼后,然后迈步坐到位子上,甚至还带着些许昂然。

阿爹,你瞧,有不会因为仵作之业为贱职就瞧不起仵作的人存在呢。

若是很多很多年后,仵作对于破案,还世间清朗乾坤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那么仵作是不是就不再是受人冷眼的贱职,反而会因为其涉猎广泛,无论是心里承受能力,还是对尸体的判断分析能力,而得到大家的尊重呢...

若是有阿娘说的那个世界存在,那里的仵作,就是这样的。

低调,崇高,平凡,却又受人敬重。

左侧的曲县尉诧异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初九,这几日这钟淰之子看上去成熟了许多,行为也稳重了。

而且,他也时常询问案情进展,阅过记录和卷宗。

也不得不感慨,这钟仵作的孩子倒也算是子承父业,至少没有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初九端坐着。

这才发现堂内跪着的女子一直不曾抬头。

“抬起头来。”

谢珩语气很平静,但莫名与平日的冰凉淡泊不同,多了些安抚人心的力量。

小主,

女子很瘦,怯生生抬起头。

初九这才发现,她脸部蜡黄,看上去没怎么吃好,形销骨立。

这紫薇村是种植大村,家家户户条件相比于普通百姓都还可以。

怎么会如此消瘦?

“我听闻,你与宁微微,关系还不错。”

提到宁微微的名字,女子昏暗的眼眸才轻轻闪烁了一下,虽然只有一瞬间,但初九还是捕捉到了名为悲伤的眼神。

那日在宁家祠堂,虽然注意力都在两名死者尸体上,但离开的时候,扫视了一整圈。

为何会觉得氛围古怪,也是因为没有从任何人脸上看到,哀叹,可惜,悲伤之类正常应有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