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气,她攥紧拳头给自己打气,豁出去道,“谢总,不管你对我有什么误解,我不想争辩,但奶奶的遗愿我必须要完成,这婚,我们必须结!”
她一个女孩子上门求婚还求得这么卑微,传出去面子里子全部丢光。
谢淮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她话音颤颤,嫩粉的腮帮子鼓鼓的,一双圆润的大眼透着委屈,好像他再不答应就要哭出来。
餐厅寂静,江伊人听见这番对话手上用力,瓷白的筷子应声断成两截,发出不合时宜的脆响。
真想冲出去骂一句,“谢圆妞,你要点脸吗?”
最镇定的要数郑晚屏,她早就把圆妞归类成想要飞上枝头当凤凰的乌鸦,对她死皮赖脸跟儿子求婚的样子见怪不怪,反而覆手在江伊人手背,无声安抚着她。
江伊人见郑晚屏还愿意搭理自己,热泪盈眶。
谢淮安对女人的这套不感冒,不过圆妞是第一个大胆到敢逼着他结婚的女人。
结婚,他一直没考虑过,这段时间却被一再提起。
想到夏心颜给自己种的桃花蛊,他差点成为市长女婿,这种不可控的感觉让他皱眉。
余光扫向餐桌方向两个差点翻脸的女人再次交握的手,他暗自头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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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么一个母亲,即便不是谢圆妞,还有无数前赴后继的女人等着他。
他修长的手抵在额头,一副心累的模样道,“如果你考虑好了,我们就去领个证。话说在前,我不会给你婚礼,我们只是做个样子,等老太太的遗产到手,必须全部转到我名下,当然,我会给你一笔丰厚的报酬,保你下辈子衣食无忧。”
圆妞没料到前一秒还在讽刺她是癞蛤蟆的人,下一秒就把天鹅肉递到她嘴边。
她稳了稳膝盖,真险,她差点就要下跪求婚了。
江伊人完全没料到谢淮安就这么轻飘飘答应了, 但她没生气,但凡智商在线的女人有机会侵吞数百亿的家产,又怎会轻易答应这不平等条约?
考验人性的时刻到了,众人都在等着圆妞做最后的抉择。
如果她拒绝,那就是冲着谢家的钱来的,野心昭昭,不用她们出手,谢淮安第一个不放过她。
如果她同意,百亿身家付之一炬,人财两失。
“谢小姐,你想什么呢,谢总都答应你的求婚了,如愿以偿了,你该高兴啊!”江伊人假模假样,“对了,你还会得到一笔丰厚的养老金,没亏啊!”
圆妞只是高兴过头,一时不知该作什么样的表情,好像寒窗苦读十余载,参加完高考的解脱和茫然,看在江伊人眼里倒成了犹豫不决。
谁能想到她恨不得激动,呐喊,在沙发上滚两圈儿。
她听见自己用很轻松愉悦的口吻道,“成交,谢总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去把证领了。”
想到李如锦最近每天一条问候短信,明面上不说,每个字都透露着她想要快点拿到她曾许诺的那笔费用,就觉得心头压了块石头。
这下好了,她很快就能把旁支给安顿好,顺便放下谢家主的身份。
她松快的表情说来就来,谢淮安提醒道,“这不是过家家,你要想清楚。”
圆妞接得很快,圆眼无比认真地眨了眨,“我户口本就在包里,你敢不敢现在就跟我去领证?”
为了以后嫁进来,谢老夫人早就单独给她开了户,她的户口本上只有自己一个人,最近总是随身带着。
谢淮安定定看了她几秒,确定无法从她稍显稚嫩的脸上看懂一个字,即将冲口的一句“今天民政局下班了,明天赶早”硬生生变成,“急什么,等我的律师拟好婚前协议再办不迟。”
谢淮安微微烦躁,以往郑晚屏带给他多少名媛千金他都有办法推掉躲开,到了谢圆妞这里,他头一次感受到无法掌控的感觉。
他们的每一次见面,她都在装神弄鬼地做些什么,或严肃,或安静,做着跟年龄身份完全不搭边的事。
就像戴着一张面具,始终隐藏起真正的自己。
而这会儿,她站在他的安全距离外,眼底没有其他女人的贪婪,喜怒毫不做作,就算她是主动求婚的那一个,也没表现出对他的非分之想。
也许清楚她不贪图他的人,把她吊够后,找了个借口答应了她。
他望向门外那片漆黑的夜色,淡淡对司机道,“送她回老宅。”
圆妞目标完成只想快点走,断然拒绝道,“不用,我自己家打车就可以。”
司机有点为难,看向谢淮安。
圆妞放软声调,解释道,“结婚只是一道程序,我们之间的一笔小交易,你不用履行任何责任和义务,包括送我回家这种小事。”
说罢,径自拉起门口的小行李箱,走向浓黑的夜幕里。
别墅里,安静得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