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椿春站起身,看着武五和党项军向兴海煤矿的矿区大门走去,她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的能耐!我就不信制不了这个禽兽!”
她咬牙切齿而又小心谨慎,她如夜中幽灵敏捷如鹿。
闪进矿区大门,翻过屋旁一堆杂木,罗椿春熟门熟道绕到了屋后。
姚麻子居住的这排房子是东西朝向,墙根落在东面的山坡上,半人高的蒿草散发着艾香,罗椿春贴上墙,看后面的排风窗敞开着透出光亮,里面的说话声清晰可辨——
“亏不了你们的,你们也太小看你哥了,我姚四娃说过的话一言九鼎,只是你们暂时不能来我这边做事,免得他们起了疑心。”
姚麻子在给武五和党项军劝酒。
武五滋了酒说:“大哥看得起我们,我们也没让大哥失望,同达煤矿活该出事,井下的安全隐患多着呢......瓦斯不爆炸也会发生矿井坍塌,总得选一样发生,还是大哥头脑聪明,不愧是做大事的人......”
三人笑起来,笑声如鸦,听得罗椿春不寒而栗。
果真是姚麻子的主意。
果真是他出此下策,害人如兽,笑里藏刀。
罗椿春的恨如江海决堤。
她恨不能亲手宰了姚麻子,千刀万剐了武五和党项军。
七条人命啊,可怜同达煤矿的七个矿工,到死也不明白自己命丧黄泉只是人为。
就算凌迟了姚麻子也不解恨。
而罗椿春知道姚麻子在自己的操纵下已命不保夕——他服下“狗核桃”粉已开始发作,只要再坚持一些日子便会一命呜呼。
死,太便宜他了。
罗椿春咬着发颤的牙根走出蒿草地。
她重新出了矿区大门,她得去找镇上一位代写文书的先生,先生与她交好,她得让先生连夜拟一份遗嘱。
一份姚麻子死后的遗嘱。
至于姚麻子签不签字,按不按手印,他已经说了不算了。
罗椿春在江湖中浸淫多年,她发现自己狠起来一点都不逊色。
甚至,连乔丽丽在她面前也算不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