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低估了姚小小的力量。
“我看我大哥二哥连着出事有点蹊跷呢!”姚小小站起身,发育过剩的身子向前倾着,胸口大得像塞了两个倭瓜。“进矿没几天,我二哥的腿被人打断了,打了他的人却被你放走了,赔点钱就了事,这还有没有王法?我大哥为啥要打张局长?不就是喝醉了吗?当时你在场,他打人你为啥不拦着?分明是你心里有鬼!”
“呵——”罗椿春笑出声来,她的眉毛向上挑着,眼睛盯着姚小小的丑脸,厉声说道:“姚四娃放羊出身,草包一个,果然他的儿女也好不到哪去!我来问你,假如你两个哥哥杀了人,也是我该管的事吗?当初想把他们塞进煤矿的是你,现在来兴师问罪的也是你,可惜你找错了人,你应当去问问打断你二哥腿的人,也应当去问问张局长,你走错路进错门了!”
姚小小的脸唰一下变得青紫。
她鼻翼翕动着,强压着胸中燃烧的怒火,几乎是咆哮着吼道:“别拿张局长来吓唬我!我不是姚海军和姚海亮,他们找不着政府的大门,我姚小小能找得到!张局长头上还有县长,县长头上还有省长,省长头上还有国家元首,你最好打听打听,看看国家是怎么处理那些乱招工人的煤矿!”
罗椿春的心狂跳了一下,她从姚小小的话语里嗅到了浓重的火药味,也从姚小小几近失控的表情中看出了她想毁灭自己、毁灭兴海煤矿的决心。
“你有心了,姚小小!”罗椿春起身走到了窗前,窗外天已黑透,一轮金钩般的弯月挂在西边的天穹,冷冷地映照着连绵起伏的山岭,她没有转身,幽幽说道:“你是想把兴海煤矿夺回去,牢牢握在你的手中,可惜你打错了算盘,你要真有心,应当在你爹没死之前让他改写了遗嘱,指定你为第一继承人,如此也不用费这些没用的心思!”
“我爹是老糊涂了,你是趁人之危,谁都知道遗嘱不过是糊弄人的一张纸!”姚小小的嗓门大得像敲破锣,要不是老羊在场,恐怕她已扑上去和罗椿春撕打起来了。
“咳咳——”老羊干咳了一声,他看不到罗椿春的脸,但从罗椿春的后背上看出了她的浑身僵硬了一下。
看来,姚小小的话戳痛了罗椿春的软肋。
关于姚麻子为何立下遗嘱、为何将姚家的家业交给罗椿春,老羊知道底细。
——她不过是拿捏着姚麻子谋害同达煤矿的错处,拿捏着姚麻子陷害何志东的错处,迫使姚麻子在临终之际写了遗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