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荞机械地接过酒瓶,小心倒满酒盅,犏牛用袖子抹一下鼻涕,端着酒碟递过去。
“犏牛,恭喜你当爹了呀,等娃儿长大叫你爹,再让媳妇生个闺女。”
第一个喝酒的是牛窝堡子年龄最大的仇老伯,他连着喝了六杯酒脸膛红若猪肝,嗓子洪亮如钟,边说边咧着一嘴黄牙冲着乔荞大笑。
村里人跟着笑起来,犏牛揩着鼻涕结巴说道:“生,生,生闺女,叫爹,儿,儿,儿子,叫她,娘!”
乔荞忙端着酒瓶闪到了另一个桌上。
坐在仇老伯身边的一位老婆子嘴里嚼着一个鸡腿,嘟囔了一句:“牛氏家的媳妇还看菜下碟子呢,有头有脸的人敬酒喝,轮到我绕过去,是嫌我没随礼吗?”
桌旁的人都听到这话,站在不远处的牛氏也听到了这话。
她拄着拐棍走过来,戳了一下老婆子的腿笑道:“他岳家老嫂子,肉没煮熟吗?我听着像是闪了你的舌头,万一把你那几颗老牙给拐掉了,我还担待不起呀!”
牛氏的话对岳家嫂子充满着敌意。
想当年牛氏被牛大头强行占有之后留在牛窝堡子,生下傻儿子犏牛之后,牛大头居然和村里的岳家嫂子勾搭成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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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难怪,岳家嫂子的男人三十五岁那年进山砍木头时被一棵云杉倒下时压断了双腿。
人是活了下来,但从此以后成了半个废物。
岳家嫂子本想着一走了之,但家中还有两个没长大的儿女,她咬牙留在了牛窝堡子,一个人耕种着十几亩山地。
渐渐,她感到力不从心了。
渐渐,她明白想要让全家人活下去,她得借用别的男人的力量。
先是村里的一些地痞无赖,再到后来身强力壮的山村野汉。
岳家嫂子用自己仅剩的姿色换取着男人的帮助。
牛大头带给岳家嫂子的不仅仅是山里数不尽的野味,还有庄稼地里的好收成。